“行行行,就放这儿吧。稍等啊,我把这灯笼点起来,你们再挖。”
“哎,哎。”
秦琼在远处就听到火镰火石的碰撞声,“啪!啪!啪……”先打火星子,然后再吹火棉,吹出火光来,拿蜡烛把这蜡烛点着了。这人手里一直拎着一个白灯笼,没敢点。到这里,把蜡烛放在灯笼当中,点亮了,照亮那么一片儿。但是,秦琼离得比较远,灯笼多朦胧啊,看不清楚。模模糊糊地就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看他们干嘛吧。秦琼静静地在这儿等着。
灯笼一亮,另外两人也把那个门板样的东西放在地上了。然后,从上面就拿起了两把铁锹,就开始在这个地方刨坑,“咔哧!”一铲,“咔哧!”一铲……时间不大,就刨了一个九尺长的大坑。
“掌柜的,差不多了。这这深三尺了,能装下了。”
“好,好,快!快把这人扔里边得了!”
“哎!”这两个人又把门板抬起来了。
可这个时候,秦琼已然听到了,“什么?要埋人?哟!看来,门板上确实是个人呢。什么人,他们要埋呀?埋的是死人呢?还是活人呢?为什么深更半夜过来偷偷埋人呢?这里面一定有蹊跷!”那人命关天,秦琼不能不管这件事情。想到这里,秦琼就从藏身之处站起来,大喊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哎哟!”“乒乓!”怎么呢?这俩人一害怕一松手,“邦!”把这门板摔地上了。
秦琼一纵身,“噌!”就跳到三人跟前,“你们在干什么!”
“哎,我……”这掌柜的借着灯笼一挑,“哎呦!这不是秦吗?”“噗嗵!”一声,掌柜跪那儿了。这俩小伙计一看掌柜的都跪了,“噗嗵!”“噗嗵!”也都跪倒在地,“啊,啊,秦爷,秦爷,是我们,我,我们不是坏人!”
秦琼借着灯笼光离近了仔细一看,“哦,原来是李掌柜的。”
在历城县,有一家客栈叫来投客栈。这客栈前面是酒家,后面有住房。在历城县,还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客栈。按现在来说,也已经达到了四星级吧。掌柜的姓李,跟秦琼认识多年了。秦琼一瞅,“这不是李掌柜吗?”再看那俩小伙计,也都面熟,这都是来投客栈的俩小伙计。再往门板上一瞅,哎哟!这门板上躺着一个小伙子。这小伙子脸色特别难看,跟死人一般不二,都发紫了,脸都脱了相了。
秦琼用手一指,“这怎么回事儿啊?这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还不从实给我说来!”
“哎哟,秦爷!”李掌柜的直拱手啊,“秦爷,这这这这,嗨,怎么说呢?”
“怎么?你深更半夜埋人,这人怎么回事儿,怎么死的?”
“不是,他,他也不是我害的呀,他,他,另外,他也没死。”
“啊?什么?没死!那也就是说,他是个活人?大活人,你们怎么敢埋呢?你们这是谋财害命!”
好家伙,掌柜一听,我这罪过越来越大了,“呃……秦爷,我跟你说实话吧,是这么回事儿。这年轻人,说这话,半个月前,就住在我们家客栈了。说从山西并州那边来的。说姓王,叫王当,就住在我们酒店了。开始这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我们一看,就是个练武之人,那身上带着那个范儿呢。日进斗米,能吃得很。在我的店里住了也就是四五天吧。反正有一天晚上才回来,挺晚的,我看他气色就不算太好。我还跟他打招呼呢,我说:‘王爷,怎么着啊,我看这气色不太对呀,是不是感冒了?’我就发现他一脑门子都是汗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他也没搭理我,就到自己房间,‘咣当’把门关上了。我一看这年轻人,那指不定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不搭理就不搭理吧,别招惹人家,就没管这个事儿。哪知道第二天,他就没开门。一直到第二天晚上,门还没开。我们给送饭送了一天了,没开门。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好,我说别再有什么病,再死里头,那可就麻烦了。我们当时就过去了,就说:‘王爷,你要是再不开门,我们可往里闯了。我们这闯不是别的意思,是怕您出事儿。’于是,我们就把门踹开了。到屋里一看,哎哟。这小伙子就躺在床上,光往外出的气儿,没往里进的气儿了。我一看,赶紧请大夫吧。把大夫请来,一号脉,说这小伙子急症,可能是凉了汗了,也不知道怎么惊了风,另外,肚子还有点气。呃,这个思虑上啊,还挺重。也不知道这小伙子到底得什么病,调调看吧,开了药方,调了五六天不见好。这小伙子就下不了炕了。一天到晚就在床上躺着,只有往外出的气儿,没往里进的气儿,连吃喝拉撒都得我们伺候着。请大夫花的钱怎么办呀?我们看有包裹,我们请示他了:‘小伙子。把包裹给你打开啊,有钱我们先用着,行不行?’这小伙子也点头也应允,但说不出话来了。我们就拿他的钱,给他请大夫什么的。但是,小伙子带的钱太少了。打开包裹,里面才有三两纹银。这几天光请大夫花的钱,哎呀,秦爷,就已然花了五十两啊。咱山东人都厚道,他有三两,剩下的四十多两都是我掏的呀。咱不能看着眼睁睁死在咱们店不是?但是请来大夫,医药枉效。这人一天不如一天,一时不如一时。这不,昨天又请大夫了。大夫号号脉,说:‘是绝脉了,这人救不活了,你们准备后事吧。’然后人大夫连方都没开,人家走了。秦爷,您说让我们怎么办?这个人到底家乡何处,我们不知道啊。光说山西并州,那也太大了,没地方找他的家人去。这要是死在我的来投客栈,那谁还来投啊?我们客栈死过人,没人来住了。我一琢磨,我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大夫都说这小伙子活不了了,干脆,我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就得了。我还跪在观世音菩萨面前祷告呢,我说:‘我再给他一天时间,如果明天有缓,这,这就,就算了,我再给他请大夫。如果明天再不见缓,又重了,那菩萨,您也不能怨我了,我实在没辙了。’所以呢,我就等了一天,结果上午都差点没断气儿啊,是我掐人中给他掐回来的。我一看,再这样下去,非得死在我客栈不可。到了晚上,我一咬牙,这事儿不能再拖了。就叫了我这两个心腹小伙子,用门板抬着,我们就准备抬在这乱坟岗子里,找个地儿,把他一埋就得了。没想到,在这里碰上秦爷您了。这这这事儿啊,这真不愿我们呐。秦爷,您,您大人大量,您您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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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一听这气,用手点指李掌柜的:“李掌柜,李掌柜,你做这事太缺德了!人都没死,你哪能够把人给扔到沟里埋了呀?你埋活人呢?把人埋死了,你这叫杀人害命,你不懂吗?你怎么那么糊涂!”
“秦爷,您这么一说呀,我我,我觉得我这事儿办的确实不好啊。”
“唉,难怪人都说呀,车船店脚牙,无罪也当杀!有时候,干你们这买卖的人真是太缺德了!这人没死,赶紧给我抬回去!否则的话,别怪秦某翻脸无情,我要拿你们三个人到衙门投案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