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听起来还怪委屈的。
沈若锦摁住他,缓缓起身,走到桌边拿火引子点亮了灯盏。
火光一起,很快就照亮了整个帐篷。
沈若锦回头看向秦琅,看他一袭紫衣,腰悬玉带,面色也不似先前那么苍白,至少看不出是有重伤站在身的人,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走回榻边,低声问他:“你离开梁王府的时候可曾跟三哥他们说过?”
秦琅道:“我让表哥代为转达。”
那就是没说过。
但凡三哥他们知道秦琅跟了来,必然是要阻拦一二的。
乔姐姐这会儿说不定正在梁王府掐腰大骂,妹夫不听话,说不见就不见了。
但秦琅人已经在这里了。
沈若锦也不可能赶他回去,让他在路上再颠簸一次。
秦琅同她说:“我这次来,也不全是为了你。”
“嗯?”沈若锦凝眸看着他,“你编,你只管编。”
秦琅顿时:“……”
他尽可能地正色道:“梁王逃窜至此,到了南谒境内,两国战事一触即发,我作为巡查南州的钦差,不能有点伤就什么都不管了。我若留在南州养伤,等你们把消息送到南州来,难免要耽误最佳战机,所以——我还是得到军营里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第一时间写奏折报于皇帝知晓。”
这理由无可挑剔。
但沈若锦忍不住道:“奏折,我是不会写吗?还是霍飞光不会写,非要秦大人来写?”
“那怎么能一样?”秦琅道:“你忘了西疆那次,你带着沈家军打退西昌人,差点被定罪吗?”
沈若锦一时不语。
秦琅又道:“沈若锦,你上一次运气好做了平西郡主,这次情况完全不同,匪军可以被称作义军,但始终不是朝廷正规军,你一个郡主能在南州聚起这么多兵力,叫皇帝如何能不忌惮?不想着把你——置于死地?”
他不等沈若锦开口,当即又道:“夫人,不是为夫要咒你,实在是这事对你来说并无益处,我来这了,到时候你把责任都往我身上推,我再把事情归于作为钦差不得不这样办,罪名也好推卸些。”
沈若锦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但还是忍不住说他,“那你当时怎么不直接说跟我一起到天合县?”
“我倒是想说。”秦琅看着她,“你会答应吗?”
沈若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