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家里的餐厅不算小,两张大圆桌容纳三十人没任何问题,只不过往常家里客人过多,为了说话方便场面热闹,所以才在大客厅用餐。今天家里客人不多,便在餐厅聚餐,省得麻烦,来到餐厅两张餐桌已经摆满了菜肴,陈苏丹和平语涵径直走到另一张餐桌,王仁智道:“就这么几个人,大伙坐在一起说话方便也热闹,你们俩跑那边去多孤单?”
平语涵道:“少来,和你们一帮酒鬼坐影响我们,谁说我们这儿只有两个人?我们这边还有四个人,一会就下来了,不比你们那边少几个人。”
王仁智一听,难怪胡氏姐妹不在,想必不是唐艳红就是周欣妍和樊田高等同行从云兰刚过来,楼上的卧房除自己家人及其家里仆佣外,外人很少上去。陈苏丹道:“三哥你别管我们了,晚上少喝点酒,别到时候慢怠了雅兰妹妹。”
众人一个个脸上露出颇有意味的笑容,商雅兰从襄平来到熊背梁,本来是件高兴事,王仁智却被陈苏丹当着大伙的面来了这么一句,想表示高兴都不行。茅立尧有意坐在王仁智身旁,刚坐下便以钦佩的语气说道:“老大,雅兰嫂子的一手医术真不是盖的,就没有她治不好的病,语涵现在就是雅兰嫂子的跟班,她原来最佩服的是你,虽然现在雅兰嫂子一再强调她的医术得自老大真传,可语涵认为雅兰嫂子已经超过老大,堪称神医,来的路上说过好几次让雅兰嫂子和老大比试比试,看看你们俩的医术到底谁更厉害。”
怪不得刚才平语涵说什么神医?王仁智道:“别把她说的有多能行,世上没有什么病都能治的医生,人吃五谷杂粮疑难杂症多了去了,谁敢说自己有这个能耐?不过我们俩还用比试吗?术业有专攻,雅兰把全部身心精力用在学习研究提高医术方面,自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几年你见过我给几个人看过病?说起来我连个医生都不是。”说起来王仁智确实算不上医生,随便哪个正规医院没人认可他,只有熟悉的人信得过他才相信他是医生,不是忙军务就是忙企业,他那有时间去坐堂。
邓文鑫在云兰投资的磐石军总医院已经开张大半年了,该医院属于征讨成氏行动的一部分,战事一起可及时救治伤员,茅立尧是该医院的院长。茅立尧和平雨涵当初就读于旺苍医疗院校,两人均为学业出众的尖子,也是磐石军中业务能力最强的两个人,不过比起华亭医学院校,两人的业务能力仍然还有较大差距。
不是两人不用功,也不是两人能力差,原因有很多,其中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两地目的不同,因此教学时侧重也不一样。华亭以培养医护人员为目的,院校众多学制不同,最长的长达十二年,完成十二年学业学成后无不是学者级别的泰斗级医学大佬。旺苍重点培养的是战地救护人员,学制短的四年最长的六年,仅有两所学校设置该专业,完成六年学习的学员在各地医院也属于二等公民,与来自华亭的学员同工不同酬。
之前川康境内仅有青山老店均贤三地有七所小医院,云兰连个诊所都没有,在陈苏丹的要求下邓文鑫不情不愿的拨款建立磐石军总医院。投资医院回报相当可观,但前提是医院有能力请来高水平的医师采购得到稀缺药品,很多普通平民宁愿病死为了省两个生活费也不进医院的门,进医院的无不是有一定经济基础视自己生命无比珍贵的人。
陈苏丹考虑的是社会效益,而不是经济利益,邓文鑫虽然不情不愿但也只能拨这笔款项,茅立尧平语涵夫妇多次对陈苏丹表示自己能力有限,难以担当重任。陈苏丹当时告诉两人,如果真有必要,她会给医院请来一位专家坐镇,大伙只需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无需为医院的前途担忧。
磐石军总医院投入运行后,虽然医院仪器设备比较齐全,郭贺文也大力扶持,物美价廉的中成药几乎敞开优先供应,医院开张便生意很火爆。但是医院以王仁智当初从旺苍招聘的四十几个学员为骨干,业务能力本来就很一般,护理人员又是这些水平本就不足的人培训,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令医院感到头疼棘手的患者。
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出半点差池,可让一个医生面对患者说自己对患者的病情无能为力,哪怕最不行的庸医也会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替自己搪塞,茅立尧等人也不例外。磐石军总医院军人一切开销均免,军人家属享受半价优惠待遇,这部分费用医院与后勤部门结算,中成药的大量供应,使得医院非常火爆天天人满为患。
越是生意火爆,就越显得医院业务能力不足,茅立尧夫妇怕倒了医院牌子,不得已只能寻找陈苏丹,请她出面聘请专家,商雅兰便被陈苏丹从百草堂叫到了云兰。别看王仁智的话商雅兰敢不听,那是陈苏丹没开口,陈苏丹亲自开口,商雅兰丝毫不敢耽搁,立马从百草堂来到云兰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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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陈苏丹请来坐镇的专家竟然是个十分年轻的极品美女,任谁也不会把她视为医学专家,哪有这么年轻的专家?何况她刚从华亭医学院拿到普通医生资质不太久。更令茅立尧夫妇意想不到的是,不知是真有本事,还是为了赚噱头,请来的年轻美女专家竟然仅在每月逢五逢十坐诊,诊金竟然高达一千金币。
穷疯了吧?国家联盟各大着名医院不乏泰斗级别医术高超的神医,无不被视为珍宝,那个都是所在医院坐镇的宝贝。这种级别的泰斗级医生,据传闻诊金高达五百金币,但也只不过是传闻,因为普通人很少接触到这种级别的医生,有能力请得动泰斗的患者非富即贵。
川康本就不富裕,无论茅立尧如何劝说,陈苏丹就是劝不动,只是吩咐他照办即可,不过对于专家的身份她倒是没有隐瞒,其实也无法隐瞒,晚上能和陈苏丹进一个门的还能是什么人?最初几天平语涵几乎不离商雅兰左右,商雅兰也仅亲自出手诊治磐石军将士,在平语涵眼里她的医术也没有什么新奇之处。
不出所料,尽管该做的宣传预告那个都没少,但商雅兰首次坐堂没有一个疑难杂症患者登门求医问药,一个刚出校门的年轻医生,任你吹嘘的天花乱坠,脑子正常的患者都不会花那个冤枉钱。商雅兰第一个征服的是平语涵,虽然首次坐堂没有患者登门,但之后的几天平语涵终于见识了商雅兰令人叹为观止的神奇医术。
茅立尧清楚的记得商雅兰第一次征服总医院一众同仁时的场景,当时因一次意外,总医院同时送来五位外伤战士。茅立尧给第一个检查后头就大了,患者脚背高高隆起,整体变形,尤以脚背中部内外侧楔骨最为严重,虽然未断也没有裂,但必须手术复位。手术看似并不复杂,但等于把患者脚部的骨头全部重新排列归位,实际操作难度极高,远比局部复位难度高不知道多少倍,稍微出现差池便会留下后遗症,在场的人包括茅立尧都没有把握。
商雅兰和平雨涵赶到时,茅立尧正在给患者讲解难度在什么地方,有可能出现哪些后果,毫不掩饰的告诉患者几乎没有完全康复的可能性。平雨涵和商雅兰来的恰到好处,茅立尧正打算立即给患者做手术,商雅兰道:“茅院长请稍等片刻,我看一眼。”
说着话蹲下身子用手在患者的脚部轻轻摩挲,在场的人脸上露出鄙夷之色,这能看得出什么?难道你的眼比医疗仪器功能还好?如同仪器一样可以穿透人的皮肉?典型的装模作样,三两分钟后,商雅兰道:“茅院长,他这个伤恐怕无可挽回了,手术很可能难以恢复之前的功能,并且很可能影响到腿部,我看这样吧,稳妥起见干脆一劳永逸直接截肢。”
“啊!”患者听后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喊,截肢的话今后岂不是成为残疾人,刚打算向茅立尧求助,哀求他不能截肢,只见刹那间商雅兰抬起左脚狠狠的一脚踏在患者略微悬在半空的脚背上。
“啊,你干什么?”患者刚看向茅立尧,还未来得及开口,被商雅兰重重的在伤脚上踩了一脚,看见的人无不异常愤怒,患者不想截肢,你就这样故意加重伤情,逼迫患者截肢,哪有这样的医生。患者刚刚愤怒的质问过后,突然轻轻发出:“咦?”的一声,抬起伤脚上下动了动,任何又前后摆了几下,惊喜的道:“唉?茅院长,我的脚不疼了,麻烦茅院长再用仪器给我检查一遍,看看是不是已经复位了?”
茅立尧明白商雅兰刚才是故意吓唬患者,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趁其不备突然狠狠踏一脚给他复位,赶忙道:“你既然知道了为啥还乱动?就不怕再次变形?快快快,快把他送去用仪器检查一下,大伙都小心点。”说完后问商雅兰道:“商医生,待会回来后还请麻烦给他固定一下,太谢谢商医生了,给磐石军保住一名合格的战士。”
商雅兰道:“不用固定了,只要他半个月之内注意保护即可,可以走路但身体不能负重,也不能跑跳。”在场的人看着患者被送去检查的背影,无不为刚才在心里边鄙夷商雅兰感到羞愧,都是学习战地救护出身,谁都清楚这一脚的难度,说这一脚惊世骇俗也不为过。
患者的伤脚当时并未着地,而是悬在空中,力度、用力的方向、角度、时机等等都需计算的及其精准,才可复位,稍有差池就真的成为逼迫患者截肢了。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掌控的如此精准,之前故意以截肢威胁,分散患者注意力,应该都是商雅兰有意为之,哪怕经验丰富干了一辈子的骨科医生恐怕也很难做的这么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