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自己不知道自己在逃奴逃犯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二次对逃奴逃犯进行登记造册时,燕燕不光告诉帐篷里留下了粮食,并且得知绝大多数饿肚子时,立马放开几个会做大锅饭的逃犯。之前军方担心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的逃奴逃犯猛然吃太多吃出好歹,因此每天只管一顿吃半饱的饭,其实也是军方懒得伺候这些逃奴逃犯,一千五百多张嘴要吃饭,等于一个团每餐做两顿饭,谁愿伺候这些逃犯?
这些逃奴逃犯个个日后都是免费的劳动力,官兵可以不在乎,燕燕不能不重视,她明白军方一是懒得伺候逃犯,二是为了逃犯有个过渡期,长期没有粮食逃犯肠胃需要有个适应期,燕燕一番威胁每个人只能吃半饱,一千五百人晚饭前都吃了个半饱。上士班长刚出去就返回帐篷,哭丧着脸质问燕燕,变相给总司令汇报,外边的一千五百多逃奴逃犯几乎跑光了,就剩几十个不知道在干什么。
燕燕颇为自豪的道:“放心吧,一个都没跑,有几个在给咱们忙活晚饭,咱们的晚饭马上就好,那几十个在忙着做水桶浴桶,其他的都去附近寻找劈柴,那么大一堆劈柴堆在那儿你没看见吗?这帮家伙一个个臭烘烘的熏死人,让他们清洗干净。”夏季有点水就行,现在是十二月初,山南的冬季日平均气温只有几度,逃犯有炊具的都很少,烧开的饮用水都不够喝,那能洗上澡,燕燕知道王仁智定会亲自了解逃犯状况,她不能让王仁智和臭烘烘的逃犯交流。
一个士兵端着个饭盆进来乐呵呵的道:“开饭了,今晚跟着总司令沾光,宰了两只鸡。”他身后跟着一个端了盆素菜,李亚洪走时留下了四头肥猪二十只鸡,就是新鲜蔬菜不好保存因此不多,供应的多为干菜或者深加工的成品。
燕燕起身去车上拿酒,王仁智为了逃犯留在这里,他的小车李亚洪自然还给总司令,王仁智赶忙追着燕燕吩咐道:“燕燕别多拿,两瓶就够了,对不起了弟兄们,不是我舍不得,弟兄们轮着来,今晚当值的弟兄就算了,哪怕是我这个总司令也不能教唆你们违反条令条例。”
“那是、那是。”
“应该的应该的。”
“总司令破费了。”
都听说过总司令身边能沾光,第一顿饭就有酒喝,别说恭维几句,恭维十句也行啊,一瓶酒两个金币,问题是一个月才挣多少金币,平时真舍不得,就这还是军方特供,同样的酒吴川码头五金币,燕燕去拿的为十五金币,官兵需五金币。燕燕回来时多带了两只猪耳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使用荣康拍卖行的酒麯简直是天差地别,王仁智一向对自己的酿酒技术很自信,也不得不服荣康的酒麯确实厉害。
王仁智加两个保镖,还有十二个士兵中的五个,两瓶酒摊到人头上一个人没多少,王仁智车上见缝插针塞了不到三百瓶,这个新年得在荒郊野地度过,走到那都得犒劳将校军官,酒差一点没什么,差太多了说不过去。一个士兵道:“有个事请问总司令,我听说新年期间总司令给山南调拨了五百吨酒,新年期间人人有份,免费分配,真还是假?”
王仁智看了眼,是个不喝酒的兵,道:“你消息灵通的很吗,确实如此,官兵每人免费分配二斤酒,辛苦训练的官兵加倍,奴工基本上也是人人有份,除此之外还有其它福利,弟兄们背井离乡在外度新年,这是小小的一点补偿。”麻岗镇酒厂扩张后年产五千吨,满足自身需求外销往吴川码头和吴川军港,少量销往山南,山南的酒来自五原的冰雪酒坊,这五百吨是王仁智额外调拨,估计是三营弟兄们透露的消息。
小伙子听后嘟囔道:“喜欢喝酒的弟兄们高兴了,可我们这些滴酒不沾的咋办?”酒对不喜欢喝酒的人来讲没有任何吸引力,喜欢喝酒钱又紧张的无疑是个沉重的负担,好多好酒之人一辈子没有积蓄,这个士兵不好意思当着王仁智的面说,还不如直接发放现款。
燕燕听后不高兴的道:“你不喜欢喝酒又怎么了,不会和喜欢喝酒的人换点什么啊?你吸烟的话换几包香烟,不吸烟的话换茶叶,你不会连糖果都不吃吧?真是,白给的东西还嫌弃不合适。”
王仁智道:“燕燕你别胡搅蛮缠,你怎么知道这位兄弟喜欢什么呢?世上只喜欢钱的大有人在,这位兄弟可能成了家,说不定儿女都有了,他得养家糊口你知道吗?没关系这位兄弟,你可以暂时把发放给你的东西保存好,过不了多久可以给你换成钱,应该不会太久,以后可能不会出现这钟情况了,该发放的发放现款,新年期间备足货源,兄弟们自己量力而行。”
山南没有设立银行,又筹集不到大量现款,另外即便有了现款奴工按理也不得持有现款,以前人少还好说,如今山南官兵军垦奴工等等高达一百多万,没个提供百货烟酒茶等等的地方很不方便,私下以物易物的现象很多。之前没想到山南人口扩张这么快,官兵薪资开销在山南只需记个账,账户仍然在国家联盟各地,奴工本就是无偿出卖劳动力,表现好的以烟酒茶等等作为奖励,与金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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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考虑不周,因此山南出现很多麻烦,包括军方、胡氏姐妹的山南工贸还有胡立川的建筑公司之间都出现问题,特别是主管山南全局的胡氏姐妹为此很是头疼,耽误了很多时间。因此西行前王仁智已经给胡秀英布置任务,即刻在山南推出纸币,可与国家联盟实现兑换,离开山南前收回纸币统计总数,返回国家联盟后即刻打款,纸币不得流入国家联盟,此外在官兵奴工密集的地方设置店铺,奴工的奖励也以纸币兑现。
为了便于军方、南方工贸、施工队伍之间结算,纸币完全仿效金币外,发行一万至最大面额为一百万金币的纸币,至于发行额度,由山南工贸与财务部商讨,必须保证纸币与金币等价互换,高和低都绝不容许。王仁智不敢把话说死,山南能否发行纸币还在两可之间,为此他特意转告陈苏丹,新年期间与春雪屏苗冬雪研究讨论是否可行,若是财务部持否定态度则尊重财务部的意见,那样就辛苦大家为山南搜集现款,山南以物易物的状况必须尽快改变。
胡氏姐妹没意识发行纸币有什么不妥,只不过在山南替代金币而已,王仁智虽然不懂金融,但是他感觉若是不经过专业人员研究讨论,最终由专家决定,很可能一着不慎给山南带来隐患。王仁智反复告诫胡氏姐妹决不能擅自做主,必须等财务部对山南评估,并且财务部留人常驻山南,他说不出一二三,自己不懂不要紧,财务部自有行家,他担心随着山南的发展,山南发行的纸币购买力势必超过金币,他不能让山南官兵吃亏。
权贵富豪吃饭细嚼慢咽是必备的功夫,饭局既是社交活动也是商谈正事的场所,约七八成决策和商务活动在饭局中达成共识,狼吞虎咽是军人用餐的必备素质,这是每个军人踏入军营第一天必备的训练项目。尽管弟兄们尽可能的放慢进餐速度,一个个用餐时尽量细嚼慢咽,二十几分钟后还是仅剩下王仁智和燕燕仍在慢条斯理的用餐,燕燕出自大户人家,自幼用餐就接受训练,若不是考虑到燕燕,王仁智其实可以与弟兄们同步。
燕燕尚不满二十周岁,她的人生历程很简单,虽然卖身为奴但打小养成的习惯丝毫没改变,依旧边吃边谈,毫不在意在坐的士兵已经放下手中的碗筷,也没察觉王仁智因为自己才没放下碗筷。燕燕认为王仁智安排自己登记外边那些奴工身份信息,目前王仁智身边没有可用之人,自己就得负起这个责任,因此详细汇报下午奴工的状况。
下午登记奴工身份信息的同时,燕燕就已经安排奴工在周围采集劈柴,制作提水的木桶和浴桶,小孩儿无需浴桶,因此下午就开始烧热水,孩子们下午已经洗过澡了。奴工长期以瓜果野菜以及偶尔捕获的野生小动物果腹,见到白米饭眼都发绿,下午焖了四轮,每轮四大锅米饭,吃个半饱抢时间烧热水洗澡,一千五百多奴工估计今晚需一个晚上,刚才开饭时女性奴工已经泡在浴桶里了。
奴工长期在野外求生,为了隐蔽身形尽可能减少烟火,自然没有热水洗澡,身上裹的是兽皮草帘,与身上的跳蚤臭虫虱子相比,满身臭味根本不算什么,燕燕一下午嘴就几乎没好话,还得小心翼翼自己别粘上虱子跳蚤。王仁智听的多说的少,通过燕燕反馈的情况,看来这些人并没有完全泯灭良知,起码知道照顾孩子和妇女,晚上没什么事儿,可以和奴工聊聊,问清楚他们之前的状况。
饭后出了帐篷天还没黑,奴工烧水的烧水提水的提水,二十个大浴桶冒着热气,王仁智见状很是佩服到什么地方都有能人,没有工具仅有厨房餐具,这些奴工居然能就地取材又是木桶又是浴桶,里边真有能工巧匠。燕燕去给王仁智召集人,没走多远野狗一瘸一拐的迎上前,谄媚的笑问道:“燕燕姐有何贵干?给野狗交待一声,何须劳动燕燕姐的大驾。”
燕燕皱着眉头道:“去找几个干净点的过来,陪我们家老爷说说话。”
野狗听后赶忙道:“放心吧燕燕姐,准保不熏着老爷,更不会让老爷沾上虱子跳蚤,野狗这就去给老爷召集几个洗干净的过来。”
时间不大,十几个赤身裸体的男女来到燕燕面前,这个世界人们本就不是十分在意裸露身体,唯独女性的双脚和男性的下身例外,不过在山南衣服都不多,只能以兽皮草帘裹体,那还顾上那么多。燕燕一见不由得呵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在我们家老爷面前成何体统?赶紧滚回去,穿上衣裳再来,哪怕弄个草帘子遮羞也行。”
王仁智在燕燕眼里是身份尊贵的上等人,哪能让这些野蛮人就这么和他在一起聊天?十几个人听后赶紧转身,二次回来时一个个身上裹着湿漉漉的衣服和兽皮,野狗跟在后边解释道:“燕燕姐,实在没办法,所有人的衣服都得用开水烫一遍,不然无法根除虱子跳蚤,还请燕燕姐在老爷面前美言几句。”
燕燕见状也没办法,想到长夜漫漫,这些人这么熬一晚怕是不少人会得病,吩咐道:“就说你是个脑残,赶紧去点篝火,这两天若是有谁伤风唯你是问,你们也去点一堆篝火,我去请我们家老爷。”荒郊野岭别的东西不多,枯枝野草还不多得是,一千多奴工烧没了再去捡,工装被褥调运来之前,每晚都需篝火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