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的躯壳中仅剩下的属于『命』的力量已经无多,无法抵御『灰』身上那恐怖的压迫,随着『灰』的面容躯壳愈发具体明确,他的身上却开始出现大量的锈斑,如鳞片脱落,血肉枯败。
可即便如此,疯子却迈动步伐,朝着『灰』走去!
“不用去找了,你找不到的。”
走出一步,疯子浑身皮肉尽裂,不见一处好地,说话的声音都变得粗重了很多,似乎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灰』眯着眼,祂能感觉到疯子并没有说谎。
“找不到…什么意思?”
疯子:
“她的骨头和血肉,被拿去做成了一把斧子。”
“说起来这件事情还得感谢你,如果没有你赋予的力量,我们还真不一定能砍掉建木……”
『灰』闻言,神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棵树是你们砍掉的?”
疯子又往前走了一步。
嘎吱——
他的骨头和关节发出了陈年机械艰难运作般的声音,模糊的血肉之中,不停往外生长着青绿色铜锈,似乎为了抵御『灰』所给予的无形压力,正做着最后的殊死一搏!
“到此为止了。”
“再往前走一步,你必死。”
『灰』仍旧站在距离疯子仅一步之遥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驼背弯腰的锈人,眸中无悲无喜,仿佛就是在看一块破石头。
于祂而言,这人世间的万千众生,无非脚下蝼蚁,有关他们的一切,祂并不在意。
疯子暂停下了步伐,面容上的铜钱面纱开始一枚一枚的掉落。
叮——
叮——
这些铜钱掉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有些直接碎掉,有些则是滚落远处,一枚一枚,枚枚都如人间飘零生灵的命运。
“……我本来就是要死的。”
“想活命,就不来见你了。”
『灰』与宁秋水那双枯木般木然的双瞳对视,不知为何,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种异样的不安。
“为什么要砍掉建木?”
祂问道。
疯子咳嗽着,嘴里咳出了大量的铜锈和鲜血。
“为了做个……盒子……”
小主,
他艰难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