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塔九层，有一道门。

此门镶嵌在石壁间，不知通往何处。

此刻，在罗冠破境，跨入万重之时，门后突有剑鸣响起，有着无尽欢喜、欣慰。

似在说，吾道不孤！

下一刻，那剑塔七重天内，所有剑息瞬间柔和，似涓涓细流，替昏睡中的罗冠梳理身体。

少年眉头舒展，换了个横躺姿势，嘴里哼了一声，“……去你-妈的！”竟梦里都在骂娘，可知恼怒无比。

通天骨下，听着耳边剑鸣呼啸，玄龟两爪抱头，“我知道错了，该提前跟他说明，最强武道之路的凶险……可就算说了，不还是要走，他想继承这份力量，这是必经之路。”

剑鸣微顿，逐渐远去。

玄龟松一口气，抹了把汗，“这家伙，还护上犊子了……搞清楚，他是我徒弟好不好？”皱了皱鼻子，它咧嘴一笑，“臭小子，果然够争气，没让归爷……咳，没让我失望！”

可感知着，少年体内千疮百孔，它又忍不住心疼。

武道最强路，越往上行越艰难，万重只是开始。此后一境一关，关关皆是天险，玄龟并不怀疑，罗冠能将他它们一一打破，只是这过程里，难免要流很多血，要吃很多苦。

“贼老天，我这弟子多好啊，凭什么就不能走最强武道路？这登天阶明明就在，还要分出三六九等，待他日我们师徒崛起，必与你说道说道！”

……

帝都，清凉巷。

那夜发生在这的恐怖厮杀，像是落入湖中的一颗石子，溅起几圈波澜后，便消失不见，被丢到长街的那具尸体，拉到官衙后也离奇失踪，却没有人再去深究、调查。

事情就此揭过。

程娴尝试过暗中追查，但很快就遇到阻力，几个线索被掐断后，一切都陷入迷雾。

越是这样，越表明对方拥有，极可怕的力量。

从那之后，程娴便在清凉巷中，布置了眼线——一个突兀的，卖凉粉的摊位，是公然宣告，程家对罗冠的庇护，亦是一种威慑。

这日，眼线传来一个消息，程娴读过后皱眉，喊车夫出门。

很快，马车驶入清凉巷，她看到了罗冠小院前，两眼红肿着略显狼狈的许清清。

“这小子，是始乱终弃，被人找上门来了吗？”嘀咕一句，程娴走下马车，来到她面前，“你找谁？”

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的许清清，抬头看到程家大小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我找罗冠，他给家里送信，说就住在这里……但我敲了好久，始终都没人开门。”

“姐姐，你认识罗冠吗？我们在帝都出事了，五长老受了好严重的伤，他快要死了！”

程娴脸色，一下变得凝重，“你来自江宁？”

许清清用力点头，“对，我们是江宁来的。”她突然反应过来，“姐姐，你能带我去找罗冠吗？”

程娴只犹豫了一秒，就点头，“跟我上车，路上说！”

马车调转，直奔帝武学院。

路程中，程娴询问后得知，重伤垂死的竟是罗冠的亲五叔，脸色不由更加凝重。

帝武外，她走下马车，沉声道：“清清姑娘，你认识路，让车夫带你接上医师，先赶回去救人，我去通知罗冠。”

许清清略一犹豫，“谢谢程姐姐！”马车匆匆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