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突然想起结婚了呢?”
李学武的声音在电话里都能听得出诧异来。
西琳却是抿着嘴角略显无奈地玩笑道:“你又不要我,我不结婚,还能等你一辈子啊。”
“呵呵呵——”李学武轻笑道:“那我只能遗憾地送上恭喜了,痛失我爱,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
“谢谢,谢谢你能这么说。”
西琳好笑地回道:“即便隔着电话,相距千里,我都能听得出这话的假来,但我依旧很高兴。”
“不过祝福是真心的——”
李学武笑着强调道:“遗憾也是真心的,我为英年早婚的葛林感到遗憾,他才十几?”
“别逼我在最感动的时候骂人啊——”
西琳故作不满地威胁道:“你的祝福我收到了,但别来虚的,我们想要实际点的。”
“哦,实际点的,你们想要啥?”
李学武很爽快地说道:“是不是知道国栋年底结婚,你们凑一起热闹啊?”
“这样吧,”他歪了歪脑袋,提议道:“国栋之于我,跟你也没两样,他有啥,你就有啥。”
不等西琳发问,他便解释道:“婚礼的花销我包了,再送你和葛林一套院子做新家。”
“京城?我们又不回去住。”
西琳本是玩笑话,却没想到李学武来真的,竟然真的要送她和葛林一套院子。
京城的房子,从古至今都不便宜,无论什么时期。
你跨域时空觉得很便宜,但设身处地看一看,那不是挣扎于普通人阶层的你敢想象的。
西琳是与李学武意外相遇的,当初还有几分暧昧。
葛林则是西琳的搭头,算是老巴朵临终托孤。
憨头憨脑的,没有什么复杂的思想,葛林在京城只住了不到半年,便随着西琳去了吉城。
如果不是有着葛林的保护,西琳一介女流要想在当地立足,何其难也。
上一次去吉城,西琳就有询问过李学武,关于她和葛林在一起的意见。
李学武并不反对,甚至很希望促成两人的结合。
对于西琳的身世,他只能说遗憾和同情,对葛林也是一样。
两个都是苦命人,如果互不嫌弃,凑在一起生活,不仅仅性格合适,就连生活都很合适。
当然,他们都是跟着李学武从边疆来到京城的,京城的户口也是李学武给的。
两人要结合,自然要问过李学武的意见。
就像现在结婚要征得组织同意一样正式。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们走多远,这里都是你们的家。”
李学武很认真,语气很温和地讲道:“房子给了你们,就是你们的小家,你们的未来。”
“我衷心地祝福你们,也希望你们能回京,同国栋一起办婚礼,大家难得热闹。”
“嗯——谢谢——”
西琳在电话里迟疑了半晌,这才回答道:“谢谢您的祝福,我们就不回去了。”
“吉城的事撒不开手,尤其今年的工作很重要,我和葛林都不需要婚礼仪式……”
“我尊重你的选择,”李学武诚恳地说道:“也希望你们能感受到我们的欣慰和祝福。”
“我会的,就这样,打扰您了。”
西琳很感动地道了谢,随即挂了电话。
恍然间,距离那个冬天,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从边疆来的四个人都落地生根了。
迪丽雅嫁给了傻柱,帕孜勒娶了王亚梅,西琳和葛林也确定了彼此就是一生的幸福。
或许这就是人生的趣味啊,阴差阳错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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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送什么送,不要了。”
周常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妹妹和父亲不要再麻烦了。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一年回来八百趟的。”
“这不是关心你嘛——”
他妹妹嗔了一句,又看向了站在哥哥身边的王丫,笑着关心道:“以后就用不着我们关心了。”
“别扯淡了,赶紧回去吧。”
周常利见王丫脸红红的,不定是冻的,有可能是妹妹给臊的。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家里要是有事,就去俱乐部找老四,别硬逞能。”
“知道了,说了多少遍了,烦不烦啊。”
他妹妹倒是爽利的,瞪了他哥哥一眼,叮嘱道:“收收你的倔脾气,多照顾丫丫姐。”
“她是去干活的,我照顾什么——”
周常利很直男地扭过头去,不愿意接妹妹递过来的线头,月老都捆不住的那种。
“没关系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王丫腼腆地低下头,说道:“我爸他……你们别搭理他就是了,也别借给他钱。”
这是她和周常利定亲以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两人在离家之际,她对未来婆家叮嘱的最后一句话。
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她爸是多么让人厌恶的人,又让她背负了多少负担。
周常利的妹妹拍了拍她的胳膊,一副理解的样子。
两家住的不算很远,彼此的家境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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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常利家里并没有瞧不起王家,因为周常利以前也不是啥好玩意儿。
说顽主在四九城的风光,可说白了不就是混混嘛。
王丫的父亲败家,但王丫以及三个弟弟都不差。
就是这个年月,要是赶在早先,以王丫的标致模样,以及持家的能力,要给大户也是不成问题的。
就三个小子的彩礼,那还叫事儿?
所以谁也别嫌弃谁,谁也别埋汰谁。
周常利的父亲是本分人,锅炉工干了好多年了,挣的是辛苦钱。
把孩子们拉扯大有其生存之道,对于王丫,他是满意的,这街坊邻居没有一个不满意王丫的。
要说能娶过门,打心眼里是高兴的。
只是三个小舅子,并一个不着调的丈人,周常利的压力他是能感受到的。
好在是王丫明白事,知道凭借一己之力,这辈子三个弟弟也娶不上媳妇,她也嫁不出去。
过年就是23了,老姑娘谁要啊。
不把人逼到一定份上,子女哪有个不孝的,可赶上周常利回来,王丫带着弟弟们做了一回不孝子。
姐弟几个由她拿主意,甭想着用她换彩礼的事了,真找到一份工作,把钱拿回来,不用彩礼也能娶到好媳妇儿。
而对于周常利,王丫是一百个心看不上,但谁让她就是这个命呢。
想着本分过日子,却只能找个混混。
想着守家待地,却只能颠沛流离。
早晨起来,姐弟几个合力把老爹用绳子捆了,交代邻居中午再给松绑。
周常利给了200块钱彩礼,也都揣在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打算留给亲爹。
三个弟弟从小就没有妈,长姐如母,大姐说干啥,就干啥,齐齐地跟在后面。
王丫是跟周常利谈过的,只要给三个弟弟安排了工作,此后就不用他再管。
而周常利只要对她好,她就把他当大爷伺候。
当时的周常利还有心拒绝,主要是抹不开面子,更不愿意招惹这份累赘。
街坊邻居们哪个不是等着看热闹,他不想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只犹豫着,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呢,他爹就拎着鞋底子进来了,二话不说打到他答应了。
事后他爹说明白了,王丫一个大姑娘,主动来家里谈这个,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这年月因为这种事上吊的不知道有多少。
因为什么?就是面子问题。
你且听吧,开放以后,谁家的姑娘在歌舞厅上班,回家就让爹妈给逼死了,那时候都有,更何况这年月。
风化,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周常利敢拒绝王丫,回头她就没脸再嫁,更没有人会要她,因为她都不要脸了。
所以,就连他爹那样的老实人也都认了,更别说他这样讲义气的。
王丫也是说到做到,收了周常利200块钱彩礼,真就把她亲爹给绑了,带着弟弟一起走人。
没在乎什么男女有别,就以跟着对象出去挣钱为由,从街道上办理了手续。
街道也是知道他们家啥情况的,要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早就跑了。
听她说跟周常利处了对象,要去钢城工作,街道问都没问,立马就给办了手续。
王丫并三个弟弟是痛快了,她爹在家说不定怎么作妖呢。
到时候街坊邻居说叨着,备不住是要去闹周家的。
周常利倒是不怕这个,他兄弟多,要捶老丈人一顿,只一封信的事。
但周常利的父亲不能那么干,亲家,永远都是亲家,儿女,永远都是儿女。
看王丫这么说,还不是心里惦记着,又恨又无可奈何嘛。
“家里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有我照看着。”
他爹是明白人,劝慰两人道:“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不要吵架,不要担心家里。”
“哎呀,知道了——”
周常利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次回来都要给他爹塞钱,一百、两百的,一点都不心疼。
只是年轻,街道上混的,还要个面子呢。
进站口赵老四等人叉着腰看热闹,臊的他脸通红,恨不得站的离王丫远一点。
这些天街道上早就传了他的闲言碎语,癞蛤蟆也能吃上天鹅肉。
甘霖娘!谁特么是癞蛤蟆!
他爹和他妹妹倒是理解他的脾气,再叮嘱过后便回去了,由着周常利去跟朋友们道别。
赵老四等人除了打趣周常利这一次不白回来,还给他带来了一些特产,京城特产。
“我在四九城活了小二十年,我都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特产!”
周常利骂骂咧咧地问道:“谁给我的?”
“张建国,差人送到我这了。”
赵老四耸了耸肩膀,正经地说道:“他叫人捎带口信,祝你一路顺风,早生贵子。”
“去特么的——”
周常利气笑了,骂了两句过后,还是正经地叮嘱了赵老四:“离他远远的!”
“越远越好,我怕他活不到我下次回来。”
“我知道,他在作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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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四使劲囗了一口烟,眯眯着眼睛说道:“老乒们炸圈子了,都在刮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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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国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然惹得老乒们炸圈子?
其实也没啥,就是那么点事,面子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