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迟问他,“先生这般做,对您儿子与儿媳妇来说乃是残忍之事,他们可曾为此与您为难?”

明知会被处死,却还要亲手将孙儿交换,这无异于杀孙,他的儿子与儿媳妇岂能轻易答应?

杨忠回答,“他们起初确实恨小人,但小主子乖巧懂事,他们渐渐便将小主子视若己出。”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的孙儿太小,与父母相处时间不长,而杨廷坚则是他们看着长大。

再加上杨廷坚从小就嘴甜听话,性子也讨人喜,失去亲生儿子的小夫妻自是对他有了感情。

楚玄迟轻叹,“本王瞧着廷坚也是个极好的孩子,可惜本王与雪儿暂时都不便与他相认。”

杨忠反而安慰他,“不急,正所谓好事多磨,待小主子仕途走稳当了些再告知他真相。”

“好。”楚玄迟问,“听闻老先生是花农,对茶花极有研究,不知令郎可有得到您的真传?”

杨忠道:“犬子在种花一事上确实颇有些天赋,但我们怕惹人注意,并不敢去高门大户务工。”

“别的宅院不能去,但御王府可以来。”楚玄迟道,“等王妃醒来,本王便与她商议此事。”

雾影解释,“主子不太懂花木,此事由王妃出面更好,否则容易让人生疑,那便危险了。”

“是,王爷想的极为周到,只是小人家中虽穷困了些,但也能维持生活,便不麻烦……”

杨忠明知楚玄迟定会善待他的儿子,但他不想贪这便宜,当场便要拒绝楚玄迟的好意。

楚玄迟摇头,“这不叫麻烦,是本王想要个机会,能多见见廷坚,也让雪儿能够与之相处。”

这其实只是个借口,他更多的还是想改善杨忠家的情况,他们真是举全家之力培养杨廷坚读书。

然而即便如此,杨廷坚还是交不起学费,买不起书籍,好在他遇到了位善良院长,愿意帮他。

殿试后杨廷坚少不了要应酬,比如与同窗好友吃顿饭,他总不能只吃别人的,自己不请客。

而在这盛京城,哪怕只是普通的酒肆茶楼饭馆,吃一顿都不便宜,并非杨廷坚所能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