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想来,这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古家乃是数千年的大世家,在大乾朝的时候便已立族,开始涉足朝堂。在大武朝时古家更是达到了巅峰,因为古家那一代祖先乃是武君罗喉的追随者之一,偃种书的得力助手,地位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
经过数千年的发展,如今古家的势力已是极为庞大,大圣朝的建立就是在古家的大力支持之下才成功的,众生圣皇的皇后便是古家之人。就算是众生圣皇对待古通今也得礼让三分,尊称一声“先生”。
所以在古家的封口令之下,而且又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之上,这件事情自然就被及时压了下去,没有流传开来。
而一个家族能传承这么久,还依然兴盛,那自然是有十分深厚的家族底蕴的,极其严厉的家规便是其中之一。古香薰竟然混迹青楼,去做风尘生意这种低贱行业。这在古家众人眼中,绝对是大逆不道,败坏门风的大罪!
所以古香薰的惩罚直接就是“去姓”的重刑,被驱逐出族,名字从族谱上除名,死后不得入祖坟!
而若不是看在她的身份和修道天赋上,她的下场也不是终生监禁,而是直接被古家赐死!
萧临渊此刻心中是尼玛奔腾,河蟹咆哮,嘴角微微抽搐的问道:“宦侍郎,这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大宦依然呵呵笑道:“个人爱好,个人爱好,不要惊讶,本座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虚莫言见状好奇之心被勾得越加强烈,不由得问道:“不知后续事情如何呢?这位古姑娘为何又在此处?”
大宦笑眯眯的继续道:“这当然是要归功于萧公子喽。说起来,萧公子和这位古姑娘的故事还真就是一个‘缘’字呢。”
“当初萧公子前去圣界游历,刚入上都之时,就恰逢城内‘忘我天’半年一次的‘酬恩日’。在酬恩日中,‘忘我天’的各种吃喝玩耍的花销一律免费,若能答上姑娘们出的题目,更能无偿与其一度春宵。”
“正好当时圣朝名门之一尘家的长子,尘仙公子买通了古姑娘身边的丫鬟,提前得知了古姑娘要出的题目。所以便提前准备,请人做好了应答的诗句,然后便在酬恩日那晚借题发难,妄图一亲古姑娘芳泽。”
“那时萧公子恰巧在场,眼前此事,心中不平,便吟了一首《离思》,那‘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名句,开场便力压那尘仙公子,将他赶走,替古姑娘解了围。这才受到了古姑娘的青睐,受邀与其畅谈一夜。”
“之后七天,萧公子每天按时到‘忘我天’之中,每次都当场吟诗,首首绝佳,次次被古姑娘接见,一时被传为美谈啊。”
“一月之后,萧公子又在上都各大青楼联合举办,三年一次的‘花魁夜’上,以一首《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帮古姑娘力压众芳,不仅助古姑娘夺得了花魁之号,那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更是惊艳了圣朝文坛,在上都文人圈里广为流传。”
“当夜,古姑娘邀萧公子前去闺房一叙。虽然这具体过程不便细说,但是大家都懂得~。”
“只是很可惜,古姑娘也因为那晚花魁一事暴露了身份,第二天就被古家给抓了回去。”
“但是萧公子也当真重情重义,在半月之后便夜闯古家,用神奇手段将古姑娘从枯塔救出,并逃脱了古家的追捕,就此远走高飞。”
“哦,对了,古姑娘因为已经被家族削去了姓氏,所以现在已经不姓古了。而是跟了萧公子的姓,现在叫做萧香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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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这种事情?”
萧魂和尚先书人闻言都是惊奇不已,看向了萧临渊的目光中更加慎重和忌惮。
那时候萧临渊的修为应该还没现在这么厉害,但他那时便能夜闯古家,从古家的重重包围中救出古香薰,这份手段确实了得。
而虚莫言脸色铁青,目光冷漠不屑的看着萧临渊。
因为大宦说得那几首诗词的名字和名句,虚莫言全在青宣给江畔霜的那本书上看过了!
而且因为那些诗词写得实在太好了,虚莫言还特地抄录了一份带在身边,天天品读,所以对这些诗词特别熟。
一想到这么好的诗词居然早已经被萧临渊据为己有,拿出来泡妞,虚莫言心中就是一阵火大。
虚莫言的反应搞得萧临渊一头雾水,心中满是不解。
现在也不是在说凌柔的事情啊,你这么看我干嘛?
就在这时,尚先书指着峰顶的凌柔,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向大宦开口问道:“那这位虚方境的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他身为姬贤的保护者,那日自然也在客栈中见过凌柔,通过她当时和虚莫言的对话,知道了她身份。
虚莫言闻言脸色一僵,随之眼露不悦之色。大宦看了虚莫言一眼,哈哈笑道:“这位姑娘的故事就更有意思了,不过既然虚先生此番在场。那么由本座来说就不合适了,还是请虚先生自己说吧。”
虚莫言冷冷哼道:“不过是一个我仙境的愚蠢弃徒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大宦长叹一声:“唉,其实说起来,这也不能全怪凌柔姑娘。她个性柔弱温顺,又不懂得如何拒绝别人,被萧公子勾上手之后,那就只能跟萧公子走了。”
“不错。”萧临渊对虚莫言淡淡道:“柔儿就是太过于温顺了,不敢拒绝你们,所以只会按照你们的意愿行事,才会让你们以为她愿意做那些事情。”
“你们当初若是问过她,就会知道她根本就不愿意嫁给那个什么三公子,也就不会有之后的出逃了。”
虚莫言顿时大怒,喝道:“那照你这么说,这弃徒出走还是我等做错了?我虚方境绝不是那种独断专行,不讲道理的门派,更不会强行安排弟子的命运,更何况是成亲这种终生大事?”
“她当初若是不愿意嫁给三公子大可直说,为何一言不发的就离宗出走?她连将她养大的师傅都不敢吐露心声,却相信了你这个外人,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萧临渊不屑的一撇嘴:“那这事就得问问你们自己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将柔儿养大的?竟然搞得她连自己的师傅都不信任,不敢说心里话,这能怨我么?”
“你......”虚莫言闻言差点气晕过去,没想到萧临渊又把皮球给踢回来了,一时间无言以对。
不过细细一想,萧临渊这话倒也有道理。
徒弟是你们自己养的,自己教的,结果最后搞得人家不信任你,这能怨谁?这说明你们自己有问题啊!
只是虚莫言也很憋屈,满肚子都是郁闷。
虚莫言知道自己的师妹,也就是凌柔的师傅,为人确实严厉,而且不善言辞,整天板着张脸,看似不近人情。但虚莫言也更清楚,他这师妹乃是外冷内热的人,对于弟子的关爱绝不比其他师尊少,甚至可以说是虚方境里最关爱弟子的几个师尊了。
自从凌柔出走后,她的师傅竟然被气病了,调料了好几个月才好起来,只是到现在还是心情郁郁,精神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