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跟我说过，他以前是经常看球迷评论的，那会给他力量。但我认为，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得到球迷的反馈来调整工作内容。”

两人说着聊着，由于此时是中国后半夜，没有什么其他节目来抢时段，所以两人也比较放松，在比赛4:0结束时索性谈个痛快。

“既然他知道球迷对他的期望，他为什么要退役呢？”贺炜忽然把话题转向这个方向，不等老白推脱再次出击：“作为他的好朋友，你能给大家证实一下吗？”

“不能！”老白耿直。

“那你对这件事儿有什么看法呢？”

“没有！”老白耿直。

“老白，你要这么不上道，那咱们就结束直播了。”

此时的央广网评论区刷刷的都是“不要、不要”，看的两人直咧嘴。

“我是说真的，对我这位朋友，不论他怎么决定，我都是满心的、诚心诚意的尊重，他太有计划性了，他心里有数，他做出什么决定一定是理智的，当然也是不可逆转的。别的不说，就说他换了多少俱乐部？每次、在每个俱乐部都有很强的表现吧？都和俱乐部、队友、球迷很愉快吧？每次他走是不是大家都很惋惜？可他呢？干脆走之前不告诉你，走完了再说，既定事实。这说明他知道大家的留恋和惋惜，但他更知道非走不可，所以用这种方式让大家的情绪及时转向，不至于长期沉浸在伤感中。换到退役这种事，他现在没证实，那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决定的。过去这个夏天他忙着隔离、集训、比赛，还有他体科所那一摊事儿，我们哥俩没碰面，所以我真不知道这个事儿。但是，我希望大家注意，这个赛季是他职业生涯的第21个念头了，0203赛季从德乙开始，到西甲、英超、意甲、德甲、英超、西甲、法甲这么一路下来，二十年了。不管他现在在身体上、技术上多么好，他都已经35周岁了，用我们的传统，他现在叫‘老将’了！”

“是吗？”贺炜微微叹息：“不知不觉的，小王儿都是老将了。”

“当然，年龄是真实的，大家想想我？我都退役多久了？和他一起从国少杀出来的国足最强一代都退役多少了？现在还在国家队的就一个陈涛了，而陈涛多大了？38了，朋友们！一个中场球员，即便在欧美这也是极为稀缺的高龄球员了，那前锋呢？巅峰期更短。所以他退役的传言我只是有些意外，但完全理解，虽然真实性我无法证实，但我相信他一定有足够的理由。坦白说，易地而处，我是不可能退役的，别的不说，光那一年一个亿欧元的薪水我就放不下！这说明，他一旦做出了退役决定，那就一定是有更高的追求。”

“恐怕不会有什么工作比他现在赚的更多吧？难道经商？”

“怎么可能？他体科所那边干的劲儿劲儿的呢。”老白笑道：“我是说，在他眼里，价值超过1亿欧元一年的工作。你要知道，他已经习惯了球星的生活了，他的整个青春期都在过着这种一天三练、周末周中比赛、夏天休息，哦这些年夏天也休息不了的生活了，正常的话应该到竞争力差一点的联赛过渡几年，慢慢的从这个生活里抽离出来到新生活中去，这样才能实现退役这个说起来轻飘飘的，但实际非常沉重的生活巨变的平稳。我相信，他或者我们所有人都希望他退役后有所作为、还能经常出现在大众面前，而不是陷入茫然、或者变成一个酒蒙子。”

“当然。”贺炜道：“即便他退役，我们对他的喜爱也不会变，他带给了我们太多感动、太多惊喜，是我们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美好回忆。就冲他让我们睡那么多安稳觉，我觉得大家也会一如既往的。只是，从情感上说，还是有些舍不得。”

老白笑：“我当初退役的时候也有很多球迷对我这么说，但你看，我现在不挺好？我的球迷们其实也挺好，经常跑我的社交账号上留言，互相开玩笑，嘻嘻哈哈的，和当初那种依依不舍是不一样的，我有个球迷甚至说他怀疑当初他自己是不是傻了：我们球员只是退役了，又不是死了。”

“好吧。”贺炜终于摆脱出来了悲伤的情绪，做起了预告：“我从同事们那里得知，王艾的经纪人已经联络了我们，要在11月的某一天正式回应这件事，我们也将派出最强的采访小组赶赴巴黎和队报，法新社以及我们新华社的同事一起采访他，相信他会回答大家关心的各种问题。”

老白笑道：“还有这事儿？好吧，不管怎么说，他已经用他的整个青春圆了我们球迷的梦，还有田径迷的梦，他是历史上最成功的足球运动员，也是田径史上最传奇的运动员，他的一切对得起我们对他的支持。同时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我相信他退役后也不会远离大家，他几乎不可能做一个默默无闻的科研人员，尽管他自己也许想，但我们不想，所以他也想不了！”

直播信号切掉了，直播间里的贺炜和老白都放松了下来，靠在椅子上缓了好一阵，过了会儿贺炜提议：“出去抽一根儿？”

两人和导播打了声招呼，离开直播间来到走廊眺望着深夜依然霓虹处处的街道，车流稀少、大路宽阔！

烟雾顺着窗户飘进BJ的夜空里消失不见，两个沉默的男人完全不同于刚才给全国球迷唱喜歌的样子，惆怅都要冲出胸腔了。

“给他打个电话？”贺炜问。

老白摇头：“不打，没什么用，这么大事儿我可劝不了，再说我为什么要劝？他的钱早就赚够了、名也顶天好多年了，不用田径也顶天好多年了，连他么仕途都开始这么久了……嗯，比你都高好多了，我真不知道他还坚持个什么劲儿。要是我别说正厅，处级我就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