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孝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小秘书消失的婀娜背影:“当老板就是不一样哈,这是小秘书,还是小蜜啊?”
“什么小蜜啊,就是看着养眼。不知道哪个专家说的,看美女心情愉悦,愉悦了就长寿,养生呢。”
打量了一下笑呵呵的张开,陈孝正点了点头:“确实是该养养了,刚才进来我都没敢认,瘦的都成什么了。”
“这就得是王董的毛病,老王不是人呐,真就啥都不管,你看我这手下上千人,这不是重担都压到我头上了么。这两年都养回来点儿了,你能找到这来,之前对我情况都了解了吧?之前那一阵子,就我们没收费的时候,用老王的话说,我马上就要猝死了。收费那一个月,更是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头发一把一把的掉。你看我现在头发不错吧?”
张开哈哈笑着,掀开头发:“假的!都谢顶了。我一想,这不符合我身份啊,就弄了这么个玩意儿闷着。”
“我之前打听你,听说是很风光,想着见面你还不定怎么跟我装逼呢。”陈孝正苦笑着摇头:“我实在没想到,你这见面先给我看假发,看你那秃头……”
“没什么好装的,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不知道的我也跟人家装不着。你不就知道么,我有多牛逼,还用跟你装?”张开还是标志性的傻笑,他摆手道:“哎呀,你看我这毛病,这嘴就闲不住。见面到现在尽说我了,说说你吧,你现在变化可大啊。以前你总是耷拉着脸,好像谁欠你钱似的,刚才你见我,那大笑脸,我都没敢认。”
见他夸张的扯着自己的嘴角,陈孝正笑道:“人不都得成长么。我家里什么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我想的就是成功,就是脱离原本的家庭。现在嘛,虽然比不上你们,但也算是做到了。心里没了事儿,身上没了压力,这自然就放松了。”
“看你这意思,是不打算走了?”看着小秘书端着盘子,托着茶、咖啡进来,张开伸手示意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之前我就知道你得回来。”
“嗯?怎么知道的?”
张开喝了口茶,从烟盒中掏出两根烟,下意识的散烟。想起陈孝正不抽烟,又收了回来,自己点了一颗。
但是不想,却见陈孝正拿起烟叼在嘴里,熟练的吞云吐雾。见张开诧异,他笑着说:“以前压力大,又总是熬夜,慢慢的也就抽上了,有几年了。”
张开笑了笑,抽个烟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开始讲故事:“那是两年前吧?是千禧年的年末,得两年半了。那回是许开阳找我跟老王吃饭,当时……”
他将之前见到许开阳跟曾毓走到一起,席间谈起的曾毓与许开阳相识的经过,以及之前曾毓同陈孝正的美利坚往事。
“当时我们就说你得回来,曾毓也说她走的时候,你去送她,说过这话。而且这两年华夏发展快,又是加入WTO,又是申奥成功的,哪哪都是盖大楼,就外面这一片,原来什么都没有呢吧?这才五年,你看看发展到什么程度。你还是搞建筑设计的,肯定还是回来好赚钱。”
陈孝正脸上的苦涩消失,笑呵呵的开玩笑:“我们这都叫为国效力。”
“就烦你们这样的。”张开一脸的鄙夷,随意的指着窗外:“那才叫为国效力的。”
陈孝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大片空地过去,那里有一群蚂蚁大小的人的在忙碌,到处都是塔吊,都是机器,是一片连绵很远的大工地。
有些建筑已经成型,飞檐斗拱,青瓦灰墙,好大的一片建筑群落。他站的高,看的全。整个的建筑群,还是引了长江水穿流而过。古意盎然间,只觉震撼无比,好像比那紫禁城都要雄伟,一股大气堂皇的感觉的油然而生。
他愣了一下,苦笑着摇头:“我知道,那不是老王的手笔么,文明中外的。前年得了梁思成奖,去年得了鲁班奖,都是国内的最高奖项。外国的一些权威奖项,也要给王言颁奖。结果王言说外国人不懂华夏建筑,没资格给他评奖。真狂,真牛逼啊。你说的没毛病,他确实才是为国效力的。不管怎么说,他这都是大力弘扬华夏传统文化,而且在古建筑上,现今国内确实无人能及。”
张开跟着王言这么些年,也知道了王言怎么事儿。这就狂了?就牛逼了?那更牛的还藏着呢,都没往外露过。要不然他怎么这么低调?没跟陈孝正装逼?可不就是上面有榜样么。
这些他当然不会跟陈孝正说,只是笑道:“你也别那么说,以前我也是这么夸老王的。他说了,虽然他对古建筑确实强过很多人,但主要原因,还是他建出来了。古建筑大师级人物不少,专家教授有的事,但是从无到有的成规模的实体建筑,这是独一份,别人的建筑都停留在图纸上建不出来,可不就是他最厉害。”张开摆了摆手:“看看,这又拐到老王身上了。说回正题啊,什么时候回来的?都见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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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有半个月了。谁也没见,就是在老家呆着。前年我妈没了,她怕我回来,死了都没让人告诉我,由着亲戚帮着操办了后事。她还让亲戚给我打点话,帮着瞒我。那会儿我也是忙,硬是被骗了半年才反应过来。不过那时候也晚了,人都没了,就没回来。”
陈孝正眼神有些哀伤,但却是笑着:“其实走了也好,她轻松了,我也轻松了。就是走的太突然了些,到了也没能再见个面。”
张开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转移话题道:“以后打算去哪发展啊?是在金陵还是什么地方?”
“总共就那几个地方,不是在金陵,就是京城、沪市、羊城、鹏城,具体是哪还没定下来呢,过段时间再说吧,我想好好休息休息。”
“那确实,你这些年总是埋头苦学,一心往上走,确实该歇歇。”
陈孝正熄了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是啊,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朋友,这不是就找你来了么,想跟你叙叙旧。结果你还这么忙。”
“我就是再忙,你阿正回来找我,也不忙了。一会儿我给老王打个电话,看看他在不在金陵,过一会儿咱们一起喝点儿。要是他不在,那就咱们俩也一样。要不我把许开阳叫过来?带上你的老情人?”
“又胡说八道,什么老情人啊。”陈孝正问道:“王言那么忙吗?”
“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学那会儿就那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倒也不能说忙,反正一天吊儿郎当的,也不知道都干啥呢。上次我见他,还牵个孩子熘达呢,也不知道跟谁生的,突然就冒出来一个。这还是我偶然路过撞上了,要不然都不知道。”
“他结婚了?没听说啊?”
“谁规定的有孩子就得结婚?”
陈孝正愣了一下,转移话题:“其他人都怎么样了?当初跟你们一块玩的挺好的,阮莞、郑微她们,这些年有联系吗?”
张开摇头道:“就是偶尔的打个电话,毕业这些年也没见过。主要都忙,没时间。而且这毕业了,分散在各地,再好的关系也生疏了。”
“这些年都没组织过同学聚会什么的?”
“有人组织过,不过我跟老王都没去。另外阮莞她们也没动静,不知道干啥呢。怎么?衣锦还乡了,打算跟同学们面前来一出衣锦还乡?”
“不是。”陈孝正摇头道:“我是想着,过了五年,同学们应该发展的都不错。我又要留在国内发展,大家联系联系,互相关照嘛。”
“你说的也对,确实好几年没见了,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怎么样了。”张开摸出一根烟点上,吐了口烟,沉思片刻,他说:“正好,我下个月生日,都联系联系吧。我先给老王打一个,要是他在金陵,咱们今天先喝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