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冰凉的枪口,杜镛摇头苦笑,不慌不忙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有些奇怪的看着唐龙:“没了?”
“没了!”
唐龙耸了耸肩膀,他明白自家老大的意思,也觉得如此行动非常霸道,非常提气,但大费周章的为了这么一件事,确实也很傻……
当着杜镛的面退了弹匣,又退了顶火的一颗子弹,重新按回到弹匣中,收了枪在腰间,整理了一番衣服,他对着杜镛稍稍躬身:“您的手下都很安全,只是被下了迷药,睡一觉就好了。另外我之前答应了那个下药的人,要送他离开香港,希望您不要再追究了,放他一马。就这些,不打扰您喝茶的雅兴,告辞。”
“不送!”
唐龙来的无声无息,走的也是干脆直接。杜镛又一次站在阳台上,双手背后,默默的看着楼下,从他的洋房中鱼贯而出的一行二十多个手提冲锋枪离开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动作很快,他们将武器全都放进一辆车内,而后四面八方的散开,转眼便无踪无影。
杜镛就站在阳台上,默默的看着这一幕,久久无言。
晚间的清风吹的丝绸衣衫泛起波澜,他没觉得清凉……
“既然都做了,为什么不干脆做的彻底一些?反正你都得罪死了杜镛,以后这老家伙有机会肯定给你来一个狠的。他那样的人物,岂能等闲视之?没了上海的根基,他还有经营多年的人脉,再看不上杜镛,总会看在有几分旧情的份上帮帮忙,未必不能东山再起。你这是给自己留了一个更大的麻烦啊。”
百乐门中,听到刘一统的话,王言喝了一口酒,笑呵呵的说道:“那也没办法不是?人家好歹也有抗日救国之功,这一抗日,黄赌毒的那些事儿就盖下去了,人也渡了一层金,我弄死他岂不是与抗日为敌?要是有心人恶意攻歼,那以后更不好混。况且你也说了,他在国民党的关系多,本身还是蒋中正亲自安排的什么中央赈济委员会的常务委员,正经的国民党中人,弄死了他,那不是要跟国民党决裂么?到时候我可真成大汉奸了,这名声我可背不动。
细算下来,从王某给林鸿远跪下磕头的时候,至今十一年,我二十九岁,有了现在的一切。你告诉我,一个走下坡路的五十岁的老家伙,即便真的东山再起了,他的东山又能有多高?又能添多大的麻烦?放轻松,问题不大。估计明天冯乃荣那伙人就收到杜镛的信了,你再去跟他们谈一谈,如果还不听话,那就得真得杀只鸡儆儆猴了。杜镛不好杀,杀这帮人,可真的是杀鸡。”
“你厉害……”刘一统比了个大拇指,无话可说。
王言没搭理他,只是端着酒杯对着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举杯邀酒。刘一统顺着他的目光回身看过去,正是看到在那里的一张小桌上,一个穿着旗袍,脸上有几个小痦子,模样清秀,身材纤细高挑的女人正媚态十足的仰头喝酒。
这个桥段刘一统很熟,因为在过往的几次,俩人在类似百乐门的娱乐场所潇洒的时候,只要王言举杯邀酒,对面回应了,那当晚差不离就得上床了。
他又看了一眼那个清秀的女人,想着这姑娘挺好的,怎么就想不开出来玩这套呢?
举起酒杯喝光了杯中的酒,他擦着嘴巴站起身:“不打扰你风流快活,走了。”
王言哈哈笑着点头,继续吃着东西,不时的看着那个跟那凹造型吸引他眼光的女人。又吃了一会儿,有了饱腹的感觉之后,王言端着酒杯到了于曼丽的旁边坐下:“自己一个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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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转过头来看着近在迟尺的青帮头子:“你看了我那么长时间,除了刚刚那个几个套近乎的,还看到别的人了?”
“看你眼生,第一次出来?”
“为什么不能是以前你没看到?”
“或许吧。”王言摇头一笑:“看你不像是舞女,做什么工作的?”
“在法租界天主教堂的小学教国文。”
“教书育人的老师,来这里?”
女人眨着眼睛,毫不回避王言深邃的双眸:“怎么,不行么?”
“知道我是谁么?”
“大名鼎鼎的王探长,小女子怎么会不知道呢。传闻你贪财好色,对女人特别大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能只听别人说,你要切身感受才知真假。”王言伸手摸着她的脸,感受着皮肤的嫩滑:”怎么称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