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一件事。我不是跟战士们一起端了越南猴子的团部嘛,当时啊,我手下有个战士……后来这个猴子团长跟咱们首长提出抗议,首长对我提出严厉批评,并让我做出深刻检讨,本来让我写一万字就行,后来收不住,写了三万多字……”
王言也同刘峰絮叨着过去半个月的一些事,给一个正向的反馈。
他说的战斗报告,是给政工部门提交的,用以核实战场情况的报告。换个说法,就是对自己以及全连队的功劳有一个准确的总结,当然也包括战斗过程的。
他的战斗报告很长,已经可以单独出一本书了,他写了二十三万字,突出的就是一个详实。按照上级交给他们的每一个作战任务,详细的展开说明,包括涉及到的其他部队,以及出现最多的炮兵。详细的记录了他看到的,以及每一次战斗之后闲聊时候从其他战士嘴里问出来的,每一名战士每一场战斗的表现。
他是真的尽力了。
古代战争的战功统计,不是割脑袋就是割耳朵,就那还各种的杀良冒功呢,现代的战争自然更是没有办法精准衡量的。子弹乱飞,谁知道哪颗子弹干死的是哪一个?所以整体的评估,还是按照各级作战单位的作战任务的完成情况来确定。
战时打扫战场的时候,有政工人员在战场活动记录,战后的战士们也要写报告,详细说明,互相印证,从各个方面考量、评估,这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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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手下的战士表现确实相当好,他自然是要多详细就写的有多详细。
至于殴打俘虏的检讨,也就抬头是检讨,他实际上写的是抓俘的战斗过程,又讲了讲原则,也没说自己错了,就单纯糊弄事儿呢……
“你就欺负我没上过战场,可我刚才还都说了在战地医院帮忙,可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松,都是拿命打的啊。不过你确实厉害,你是不知道,咱们团里刚知道你去参战的时候,还有些闲言碎语呢,说你找死什么的,等到听说你成了代理连长,越打越猛以后,可真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我说的容易,真打起来就难了。开战之前,我手下是一个满编连,一直跟着打到最后的就剩四十六个,人人带伤。我通讯员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两个耳朵都打坏了。”
想起了小梁的样子,王言笑着摇头。
“那肯定是运气好啊,打坏了两个耳朵,又不是成了聋子,好歹还保住了命呢,不错了。”刘峰摇头叹息,“你后来去医院的时候,情况都好不少了。我跟你说,当时我去的时候……”
已然改变了命运的刘峰,感慨的同王言说着他在医院里的见闻,满是唏嘘。
正常时候的人民医院,进去晃悠一圈都很闹心,更不必说收容玩命下来的战士们的野战医院了,刘峰有些感触很正常。他当然不知道,如果没有眼前微笑着听他絮叨的王某人,他也得躺医院里。
这边刘峰絮叨着,王言也收拾完了东西,解开胳膊上裹着的纱布看了下伤口,随即也就把纱布扔到一边,说道:“今晚上你家好好吃一顿,等下午我过去做饭,咱们俩好好喝点儿。我先去洗个澡,再洗洗衣服,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那你受了伤,买东西不是还得去黑市嘛?我帮你拎东西啊?”
“医院白去了,这点儿伤也叫伤?”
“那我给你搓搓背啊?”
“赶紧走你的吧。”
刘峰便没再多废话,起身离开。
王言翻看着给他拍过来的电报,当然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很简短,大抵都是‘如归速来电’,催着他赶紧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包括匿名‘丁林’的林丁丁,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意思。
显然是因为保密需要,林丁丁不想让文工团的人知道,她要是不想跟王言同归于尽,那会给她带来许多麻烦。正如王言从来不给林丁丁去信一样,不留下确实的证据,以免被这小妖精耍了。这属于自己找上来的,怪不着王言,他也挺无辜的。包括郝淑雯、萧穗子在内,可都是她们俩自己凑过来的。
他从来都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轻易承诺,却是一个负责的男人。
对于当女人们口中的王八蛋,他实在有着丰富的经验。但人在江湖,活的久了,这深浅知的也就多,当这成为习惯,也就成了不想戒的瘾,实在身不由己,他也不想的……
日常感谢活爹的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