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低着眼睛,眼底有涩然之色,但自己没有立场说‘我也怕黑,也需要你陪’,当下这种关系,她连想这样的话都会觉得很不合适,哪能对分别七年的昔日未婚夫,如今他人夫君说这些。
想起明日周芸贤将要去面见宋煜,递交臣子规,便升一股浓重的‘护’夫心理。
“殿下,明日我家阿郎会去您在皇宫监国时落脚的御书房送臣子规。上次他被罚抄臣子规,都是我害的,看在方才我给您冲那杯苦参茶的份上,可以原谅我家阿郎么?抄了二个日夜,他都累坏了。”
“你!”宋煜的心脏骤然如被攥住,隐隐作痛,“这可怎生是好,孤王原想罚一罚便翻篇了,如今,却翻不过去了。”
沈江姩软声道:“不要啊!您...可莫针对我家阿郎啊,他寒窗苦读十数载,是我们周家唯一的一名朝廷命官。是周家的顶梁柱,不能出岔子的,得罪了您,以后官场可怎么混哦,你总不能抄了我娘家还抄我的夫家吧,你们不可以做好朋友吗。”
“拉出来你的抱枕,给孤王去睡觉!”宋煜冷声斥责,“闭嘴不准说话!再说一个字,孤王亲手结果了你。”
沈江姩见宋煜被激怒,便适可而止,依言走回床榻,脱了绣鞋,躺在床榻,面朝墙壁,不去看宋煜离去的背影。
沈江姩突然安静下来,做回那个本分的周家小妇人。
宋煜倒紧了紧手,“抱枕呢?你不是怕鬼习惯外面搁一个抱枕。”
沈江姩能说什么,总不好说她的大抱枕穿着宋煜的衣裤被她锁在床底柜里吧,“抱枕洗了。”
宋煜看着沈江姩小小的身影,在宽宽的床上显得那么无助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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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姩说,“宋煜,你说的弥补,我可以弥补,弥补够了你就不要再针对我了。但我不好出远门的。我每日可以去周府后街的东篱巷弄二刻钟,我每日申时过去,申时二刻离开。”
“去那里做什么?”
“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去那里,我在你马车上,帮你的腿针灸,希望可以改善你的腿疾。”
“你每日都会去?”宋煜问。
“是。”沈江姩说。
“孤王可没时间日日过去。要弥补孤王的是你,倒要孤王日日来你周府附近!宫里三百多个太医。何必舍近求远。”
宋煜不屑地斥了一声,便开门离去。
他这一开门,风灌进来打灭了烛火,屋子里骤然一黑,他余光里望见沈江姩快速拉起被子把自己藏在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