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不屑自己排解,如过往多年那般,将诸多烦乱克制在心底。
-你在今上寿宴上替我爹求情,叫我看见。事成之后,你想做的事情,我考虑答应你-
“谢锦。”宋煜沐浴完,将衣衫穿上,用木梳在手背重重压下,梳齿带来的尖锐痛意使他从那点心思上分离出来,身体热度也渐渐褪去。
“是,爷您吩咐。”
“刑部负责刑审沈父的那位官差,松口了么?”宋煜问。
谢锦在屋外掀帘看看内里,见少主正将发丝梳理得一丝不苟,镜中人眉目如画,难怪燕青一男的都谗爷姿色。
“爷您说可以给他一条生路,也保全他家人性命,否则便灭他满门,他便全招了,他说他是急于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严刑逼供,趁沈父昏迷之际,拿着沈父的手画押认罪的,他自己也认为沈父多半是冤枉的,幕后有人要除掉沈父掩盖什么别的事情。”
宋煜神情一动,随即心想你说叫孤王过二日在今上寿辰替你爹求情,孤王就过二日在寿宴求情,你以为自己是谁,孤王偏要今天去见今上,“歇朝后,孤王去见见今上。”
谢锦老大不愿意,“爷您真要替周夫人的父亲求情?今上痛失龙嗣,如今那冯美人还没出小月子,今上正在气头上,旁人都去躲是非,偏爷您找是非。若是沈父救不出,再搭进去自己,如何是好?周夫人家的事情就非管不可么。”
宋煜将朝服穿上,戴上玉冠,往金銮殿走,“搭进去自己,那么他就再失去一龙嗣就是了。那个没成型呢,把他难过那样。这个二十八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得难受数年。”
“您怎么...这怎么...铁了心了帮周夫人?”谢锦一路跟过去,宁可搭进去自己也要帮?这是打算什么路子来报复周夫人呢?怕不是要把周夫人感动死?
歇朝后,宋煜踩蟒靴踏进今上寝宫,一去二个时辰,出来时已经是午后时分。
谢锦在门外立着,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把地上的青砖也磨薄了几分,中途找今上身边的老太监魏忠打听里面动静,魏忠摆摆手说估计又得下冷宫关七八年,可把谢锦吓得小脸惨白。
终于见宋煜从今上寝宫出得来,急忙忙走上前来将少主细细端详,“可把我操碎了一颗心。今上可动怒了?都顺利么。您如何劝说的?挨打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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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说考虑一下重查沈父之案。过程你别管了。”宋煜回到书房,窝进大椅里,松松散散像一头慵懒的雄狮,“总归二个时辰没闲着。”
谢锦慌忙冲了一杯护胃的中药,随后在宋煜身上检查,倒是没看见明显的伤痕,只在这蟒袍衣摆上看见不少墨汁,猜测是今上盛怒下砸了砚台,爷躲避不及砚台便砸在了爷膝盖处,可把谢锦心疼死了,“爷渴坏了吧?喝点这养胃的,然后将镇痛药吃了,昨儿一长天没用药,走那些路,方才又挨一记砚台,受罪了。”
宋煜端过养胃药,饮了一口,将茶碗搁下,过了会把镇痛药咽下,他便拿起奏折翻阅,又问:“什么时辰了?”
谢锦说,“午时二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