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挺想有个人可以陪他说说话的。
可又不知该说什么。
但他现下一个人立在城楼上,将手臂撑在矮墙,俯瞰着城中百姓,或沽酒售卖,或行色匆匆。
雪花落在他身上赵婷做的棉披风,他感受到深深的孤寂。
他像陷在一处漆黑的深潭,不住的下沉下坠,很希望有人拉他一把,给他一丝希望。
沈江姩命令那两人押着秦钟,来到城楼下,她仰头,在那城楼高处看见了凝视远方形单影只的宋煜,他那样漂亮,又那样孤独,她心中所有的柔弱和怜惜都被唤了起来,她急声唤道:“宋煜,宋煜...”
软软的嗓音穿过雪幕传入宋煜的耳中。
宋煜正自出神,忽然听见城楼另外一边有沈江姩的声音响起,他肩膀一僵,她不是在看肃王和夏承安切磋吗,她怎么来了,他箭一般来到城楼左首,往城楼下的皇宫内院去看。
就见沈江姩挑着灯笼,立在城楼下,她身后有两人押着秦钟。
就如从深潭中被及时往水面拽起,宋煜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窒息了般,这时猛地透过气来。
宋煜隔着霰雪望着沈江姩,“找我有事吗。沈江姩?你不是在宴上玩吗...怎么想起孤王来了。”
“宋煜,你为什么一个人走了?”
“宴会太吵了。”宋煜说,“这里安静些。”
沈江姩说,“这里方便吗,我在城楼下高声问你话,方便吗?”
“方便,这里没别人。孤让人都下去了。”宋煜说,“你要问什么,你问吧。”
“秦钟是宋慕之抓到的内鬼。但是秦钟说,你都知情,你知道皇后有意策反他,你知道皇后让他做什么,你让他陪皇后折腾,是不是真的?”沈江姩询问,“秦钟我是该放了,还是怎样?”
宋煜听完,沉吟片刻,言道:“是真的。秦钟底色还是孤王的人。弩弓是孤赐给他的。人放了吧。孤不会有事的。易缪那次,是情急意外。素日,孤是惜命的。”
那日是沈江姩涉险,他才急于出面,这才受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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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姩看看宋煜身上穿着赵婷做的棉衣裳,她的心脏如被狠狠捏住,她说:“哦,那我让人把他放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