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换好药,将药箱收拾好,心里又把正月三十去买鱼缸的想法压了下去。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豫东那边的刺客营归皇上管理,是皇上的人,杜敬生在豫东当将军,我计划,我们在豫东一带下船,我们去大名府求见杜敬生,你这眼睛兴许真的有救,我怀疑问题还是出在药上面,或许是有什么蹊跷,我没有破解。肃王亲去豫东,杜敬生会见您的,那您就请杜将军帮下忙了。”
肃王不言,却也升起些希望,“姑且一试,死马当活马医。”
沈江姩说,“你放心吧,等你眼睛好了,你大可到处去见你的各地的知己。去到豫东也就七八日的船程,再等等吧,愁眉苦脸的我,也并不想照顾您,等您真好了,我一脚踹飞您的,好吧?”
肃王和爵爷都笑了,肃王说,“有心事啊你?”
“没啊。都好。”
“是不是他是皇上,你自卑啊。”
“自卑?你话什么鬼话啊,自幼给我提亲的人,踏破我家门槛的。自卑。”沈江姩说着,酸酸的感觉直冲鼻梁,连带着嗓子也颤了,“最自卑的是你啊,你个瞎子。”
肃王也不生气,又说,“别乱想了。何苦庸人自扰。船到桥头自然直。”
换完药,沈江姩出了肃王的屋子,回自己的客房,她对面那房间仍开着门,她不敢往陌生男人的房间看,快速瞥了一眼,就见昏黄灯光里,里面的男人在见另外两名男人,身影叫烛火斜斜打在墙上,几名男人将屋子占的挺满,夜里,这样的画面很具有侵略性。
她和女儿还有丫鬟,三个女人住对面,她还是挺担忧这种未知的感觉。
沈江姩倏地进入房间,砰一声关上房门,从里头拴上门,小声对春茗道:“你抱小满出门小心点,对面总是不关门,里面三个男人,都好高的,穿着黑衣,说话声闷闷的。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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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茗小声说,“他们为什么不关门呀?是不是盯着咱们呀?夫人,您生的好看,要当心呀,而且,您身份特殊,是不是谁来绑架您的?”
“我都没身份特殊哦。我是沈胤祥的长女,沈江姩,带个小孩的离妇罢了。”沈江姩说,“对门也可能是偷小孩的,反正我们要把小满看好的,我生的崽,我的命啊。”
春茗也比较害怕,“偷小孩的?!这还得了!小满如此可爱,偷走了怎么是好。”
“你试想下,我医不好二爷,上不了差,若又丢了崽崽,日子就太精彩了。”沈江姩苦中作乐,我又不适合做帝妻,这生活...如此多娇,令江姩折腰。
门不算太隔音,哪怕她压低了嗓子,对于那种耳聪的人,也足够听清了。
宋煜本就留意沈江姩动静,听见她那种压抑又戒备的声音,不由满眼兴味,他倒期待她明日一早起来,发现人还在上京洛江渡口时的表情。
宋煜和他的大夫陈安在他逼仄的房间内说话。
夜里静,对面女子把皇上想象成偷小孩的坏人,陈安略略抬眼去看皇上,发现皇上倒是没有生气,而是嘴角噙着笑意。
“郁症怎解?”宋煜问,“陈安。”
“如何得的郁症?”
“朕曾以为是为她好,怕身边的人伤害她,几个月没有联络。”宋煜笑容颇为矜持,“或许,陈安你曾经用药不善,朕同她第一个孩子流产,也是原因之一。”
陈安记起往事,不由冷汗涔涔,不是他用药不善,是邱...邱...侧妃换了男用避子药,皇上那时身上有毒,还未服食夫人寻来的万年血灵芝,导致夫人身怀畸胎啊。皇上这记性是真好。
“郁症其实就是心病来的,”陈安言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您同夫人几经离别,缺少陪伴,不如给足安全感,令到她觉得永远不会失去你就是了。这个病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医的好的,不医,也都不会死人的,只是说会好惊,好怕失去她在乎的人或事了。稍有风吹草动,就兵荒马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