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叫青梅请娴宁过来,自然也有她的一番道理。
娴宁是大太太落了男胎以后生的孩子。因为大太太伤心过度,所以怀娴宁的时候不太稳当。生下的女儿也是病歪歪的,总是没日没夜的哭泣。
那时候,大老爷和大太太共同经历了痛失爱子之痛,感情还是有的。
大老爷为了让大太太好好休息,不顾‘抱孙不抱子’的传统,夜里总是把娴宁带在身边抚养。直到娴宁双满月了,才把娴宁给奶娘带着。
可以说,府上这么多孩子,除了淑宁,便是娴宁最受疼爱了。
周妈妈请了娴宁来劝合,果真有效。
大老爷瞧见娴宁来了,也收敛了脾气。可仍气的脸色涨红,不愿看大太太一眼。
娴宁拍拍大太太的手,示意母亲安心。
她盈盈走向大老爷,轻轻一拜:“爹爹,还望爹爹三思。”
大老爷压着心中火气,竖着眉毛道:“你可知你母亲做了什么?”
娴宁脸上露出遗憾又落寞的表情:“女儿知道,爹爹一直希望我是个男孩儿。”
“我也知道,母亲生我之前,落了个男胎儿。所以爹爹就希望,我能是个男孩儿。”
大老爷被戳中了心思,表情有些不自然:“现在说这些作甚?再说,你是个好孩子,满府上下没有不夸你的,你又何必多思?你娘和我说过,你这病,要静心养着。”
娴宁眼圈微微泛红,整个人如一只易折的柳枝,轻声道:“这话闷在我心中也有多年了。爹爹若是不让我说出来,只怕我这病也好不了。”
大老爷和大太太听了这话,都心疼不已,两人忙上前,想要拉着她坐下说话。
娴宁不肯,摇摇头:“这些年,我也没少见母亲私下哭过。一来是为了我的病,二来,应该也是为了我那个未出世的哥哥...”
‘哥哥’二字经由娴宁说出来,重重地扯了一下大太太的心。
大太太捂着心口,咬着唇,死命不让眼泪掉下来。
娴宁瞧见母亲这幅模样,豆大的泪珠蓄满了眼眶。她颤声道:“爹爹,母亲这些年打理全府上下,井井有条,何时出过一点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