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叹了口气,道:“平日里你是最让我省心的,怎么如今反倒不听话了。我问你,去寺里还愿,是你给娴宁出的主意吧?”
娴宁垂下头,脸上带着哀伤的神色,默默不语。
大太太又怕自己的话说重了,忙道:“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你想想先生说的,叫你静心休养。你的病若是真的好了,叫我住在山上吃斋念佛,我也是愿意的。”
娴宁头埋的更低了,大太太只觉得手上一湿,原来是一滴泪。
大太太唬了一跳。
这些年,娴宁一直病着,这些苦药不知喝了多少。她曾经尝过,都苦的皱眉头。
偏偏娴宁还总是微笑着安慰自己这个当娘的,只说自己托生成了她的女儿已经是极有福气的了。
这样的娴宁,乖巧,听话,懂事,从来只把痛苦留给自己,从不抱怨。自己也从没见过这个女儿当着自己的面哭泣。
如今这一滴泪,倒叫大太太手足无措起来了。
画扇在一旁替娴宁委屈道:“太太这么说可真冤枉二小姐了。”
话还没说完,娴宁哑着嗓子,急急道:“下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画扇跪了下来,对着大太太说道:“太太,小姐不让奴婢说,可奴婢心疼小姐,必须得说了。”
大太太看向画扇,点点头:“你说。”
大太太首肯了,娴宁适时住了嘴,画扇直挺挺的跪着,显得不卑不亢:“小姐是对大姑奶奶说了,请大姑奶奶对大老爷说,小姐身上大好了,又恰逢过年,叫大太太上香还愿。”
“可这些都是为了让大太太尽早出来。”
画扇磕了个头,脸上露出坚毅之色:“若是大太太责罚奴婢,奴婢也认了。可太太不要那么说二小姐。二小姐满心都是为了太太您啊。”
大太太微微怔住。
娴宁弱弱的开口:“祖母年纪大了,难免精神不济。父亲又在气头上,要是不找个台阶,我...我怕母亲您真的要和父亲离心了。”
“那日我从祖母那请安回来,便隐隐有些不舒服,总是咳嗦。而且,我人微言轻,说话也没有什么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