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崇楼的睫毛轻轻颤动,脑海中回荡起在练武场上苏雅那尖锐的质疑声,他的反应显得有些过敏:“有何不可?苏雅,你莫要忘记,即便是江南百年来的水患,我也能一一化解,区区玉珀城的引水工程,对我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这话虽是对苏雅说,更像是在自我激励,音量不自觉地提高。
苏雅的目光锐利,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你的治水之功在江南确是赫赫有名,但如果连玉珀城的水患都束手无策,那么那位号称能解决江南难题的智者,真的是你吗?”
语毕,不待魏崇楼心中的疑惑与辩驳涌上心头,她已翩然转身,留下一地的困惑与愕然,以及魏崇楼独自在原地。
魏崇楼愣愣地站在那里,心绪混乱不堪。
苏雅的话中之意,是否意味着她不仅窥探到了千机弩的隐秘,还发现了其他什么?
原本计划进城详细考察的他,此刻完全失去了那份心情,只觉身心俱疲,于是直接返回了军营。
营帐之中,魏崇楼心乱如麻,各种思绪交织缠绕。
夜色悄然降临,东靖军仿佛接到了某种信号,不再拖延,而是直接送来了战书。
萧延徽收到战书后,不动声色地处置了一名泄露军情的叛徒,随即召集众将领共谋明日的作战策略。
作为粮草押运官,魏崇楼因神弩之故得以涉足军务,但眼下宋大人被囚,自己又心绪不宁,以至于在讨论战术时,竟无人想起通知他。
尽管如此,由于他的营帐与安将军相邻,隔音效果不佳,当安将军等人从元帅帐返回,在自己帐内继续讨论时,魏崇楼无意间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五味杂陈。
苏雅的猜疑,以及她与萧延徽之间那不同寻常的关系,让魏崇楼不禁担忧,她是否已经将此事告知了萧延徽?
想到萧延徽平日里的冷漠,魏崇楼愈发感到这种可能性极大,恐惧将他紧紧包围,孤立无援。
宋大人被囚,如果这次战役不能有所建树,他又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更何况,一旦萧延徽在朝中稍有动作,自己的官位能否保得住,都成了未知数。
然而,正是这重重的危机,迫使魏崇楼异常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