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医数十载,遇到同样优秀的医者,是惜才的。
宇文玦未置可否,眼底是黑漆漆的冬夜。
言尽于此,陈德春埋头收拾好药箱,不再多嘴。
他们这位齐王殿下,不管是心思,还是脾性,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宇文玦理好衣衫站起身,对守在一侧的尉迟渊道:“送太医令。”
陈德春提起药箱,躬身一礼:“下官告退。”
陈德春一走,整个寝殿只剩宇文玦一人,异常安静。
他弯腰拿起血迹早已干涸的佩囊,行至案几边坐下,静静瞧了一会儿,顺手拉开右手边的小屉,打算将佩囊放进去,不经意间瞥见最里头的香囊。
宇文玦放下佩囊,拿起香囊,取出里面的束发握在手中。
听说是她亲手束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宇文玦垂下眼,将东西悉数收进小屉里。
这些,都是属于陆修的。
*
刚进安门,就有内侍等着,见到来人行礼问好后,便领着他们往明光殿去。
甬道上,几人不紧不慢走着。
内侍边走边解释,态度恭敬有礼。
“世子与女郎刚到洛安,主上恐世子担忧齐王殿下身体,命仆先领着两位去明光殿探望齐王。”
身着空青色华服的男子,腰佩白玉带,生得眉目清俊、文质彬彬,犹如山间松林里的一泓清泉。
正是银岳府世子萧景南。
他听到内侍的话,颔首微笑:“有劳寺人。”
内侍的头低了一低:“世子客气。”
内侍说完只在前面带路。
萧景南身侧的女郎,柳眉凤眼、明媚张扬,身着的银红色裙衫,似从头顶烈阳上裁下的一块,说不出的耀人。
女郎看一眼前头的内侍,手肘碰了碰旁边的萧景南,撇了撇嘴。
“担忧?有什么好担忧的,见都没见过,平白无故多一个便宜表兄,还要装作感情多深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