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湘兰几人匆匆跑了进来,饶是做了心理准备,见到眼前的场景,亦是目瞪口呆。
梁婠神色平静道:“将这内殿里的残渣都分类收起来,别扔,留着我还有用。”
闻此,几人面上皆是一诧。
沅芷不可置信,疑问的话还未问出口,湘兰率先应下,立即带着人动手整理,心里虽惊奇,却再不往坐在地中间的两人看一眼。
梁婠这才重新看回高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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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知道陛下因为张垚之事气恼。可张垚本就并非良善忠贞之辈,当初他既能背叛诬陷车骑将军投靠娄氏,后来又弃了娄氏转投陛下,现今又如何不会为保性命舍陛下出逃?”
高潜盯着梁婠,双目深深。
梁婠淡淡道:“现下已是一地狼藉,倒不如挑挑拣拣,将能用的留下,改头换面。”
高潜缓缓点一下头,随即又咬牙切齿:“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一刀将他杀了。”
梁婠闭口不言,这事儿并不简单,蹊跷得很。
张宝月、张垚兄妹两与她有杀父之仇,她不是没有提防。
但雪山白露、缠枝莲图纹、‘绿牡丹’……哪一个都与陆修有关,因惦记着这些相关,她想弄清背后的隐情,却反落入他们布好的陷阱。
他们这般大费周折,只是为了杀自己替张适报仇?
张宝月既然做好赴死准备,以命相搏,何不趁自己不备用刀拼命或直接下毒?
再者,尚未等人查清她为何施蛊的情况下,她竟赶在死前写下认罪书,是生怕真相不能大白,叫她兄长无罪逃脱?
梁婠想不通。
除非——
“还不起来?”
梁婠一抬头,高潜已站起身。
湘兰等人只瞧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做手上的活儿。
皇帝与淑妃这么坐在地上说话,看着确实怪。
梁婠用手拨开地上的碎渣,手刚撑地,身体已经离了地面。
梁婠倒吸了口气,身体顿如石化。
高潜看着她僵硬的表情笑了下:“梁婠,你知皇帝的永远是多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