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马兮彤气得两眼冒火,心想,姓金的竟敢如此说话,嘲笑我大宋!道一虽然也算是北人,但道一只会帮着我,绝不会笑话。
”兮彤,听我的话。“金归燕继续道,”南宋就是已亡,再也回不来了。我的话一向是准的,你何必为了个死了的小朝廷继续卖力呢?“
”你住嘴!“马兮彤气得抄起床头的杯子,朝金归燕砸去。
金归燕手一抄,把杯子轻轻放到桌上,笑着说:”好,好,不不说。兮彤,你好好休息吧。“
”你给我滚!“马兮彤眼睛四下一扫,又想抄起什么来砸。
金归燕笑着飘然离去。
马兮彤气得满脸涨红。珂儿忙不迭在一旁劝解。马兮彤心中仍是愤愤不已,前些天金归燕送枪给她的好感一下子烟消云散。
......
距离上次提审又过去了半个多月,道一望着院子上方那一小块蓝天陷入沉思。
杀了皇家宿卫总管高腾,当了南方叛军的总教头,这两项罪名加一起,他是死罪难逃了,说不定这两天就会判下来。而且现在已是深秋,他正赶上秋后问斩的时节,断头台正在向他招手。
对于死,他倒不是很怕,他没修成仙,可也自认没做过什么坏事,下辈子还可以再来。他放心不下的只是几个姑娘。梨花和高理的小日子过得是否还好?张大哥是否已把奉云安顿好了?
当然,道一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马兮彤和珂儿,她俩说不定已经来到大都,知道自己人头落地的消息,希望她俩能挺住,好好地活下去。对了,还有,箐儿在哪里呢?
道一正在胡思乱想,送饭的老卒按时出现,手中提了两个食盒。道一眉头一皱。”都是给我吃的?“
老卒点点头,把食盒打开,里面十分丰盛,连羊肉都有。
”为何加菜?“道一不解地问。
老卒说句不知道就走了。道一不管他,坐下来抓起羊肉猛嚼。吃着吃着,他忽然心中一动,这该不会是断头饭吧?
管他呢!先吃饱喝足再说。他饱餐一顿后,老卒回来收拾,同来的还有两个神情严肃的狱卒。道一明白,这真是要上路了。
他站起身,把脖子一昂,大步跟着狱卒走了。狱卒却先带他去一间屋子洗澡。看着准备好的干净衣物,道一心想,这当官的待遇真是不错,连杀头前都有澡洗。
他痛痛快快地洗完澡,狱卒把他押上一辆封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或许刑场在城外,还是要先回刑部一趟?
在他的疑惑中,车轮和马蹄声响了半个时辰,终于停住。押车的人似乎和谁交谈了几句,然后车上的小窗打开,一张神色严峻的脸查看了一下囚车内部,小窗又关上了。
车子继续前行了一阵,再次停住。车门终于开启。道一下了车,不知身在何处。自己的前方横着一道望不到头的长墙,背后也可以望见同样的一道墙。在两道长墙间是一排排营房,成队的士兵正在操练。
道一被押到眼前的墙下,交给了从一扇门里出来的十名士兵。搜过身后,这十名士兵将他押进这道城墙。墙里边设置了一大排仓库似的房子,房子背后竟然又是一道城墙,足有三丈高,墙顶都用白泥涂抹。
士兵押着道一又走向这道城墙。在一处小门前,士兵和城墙上的人说了几句。过不多时,城门打开,又是十名士兵出现,比刚才的更加盔甲鲜明,如狼似虎。
道一忽然心中一紧,他记得这样的士兵。那是在阿合马遇刺那天,从东宫里冲出来的宿卫就是这样的装扮!难道这里是东宫?不及细想,他又给搜了一遍身,然后押了进去。
穿过厚厚的城墙,道一眼前一亮,他看见一片树林,林边是大片草地,成群的梅花鹿正在嬉戏。在这一派草原风光后面,是大片的宫殿,不算高但气势非凡,粗大的立柱,屋顶一律散着金光。
道一猛然醒悟过来,这里是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