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让他选择了自以为安全的阵列中心,周围挤满了人,即便想跑也挪腾不了,还要被推搡着继续往前。
或许他唯一能庆幸的就是不用被恐惧折磨太久,计算好长度的引线已经烧到了尽头,引爆了弹体中四两重的火药。
十一团火焰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带着猛烈的轰鸣降临,狠狠收割血肉,紧接着,又是一轮连绵爆炸,再次收割。
金永的下半身被炸成了破烂,一时还死不了,或许是因为简单一死不足以偿还其罪孽。
其他一百来人被炸倒一小半,剩下的人也立马崩溃,慌不择路想要奔逃,结果却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成一团。
这时门洞口的盾墙裂开一条通道,钱隆又如胖旋风一般带着班直冲出来,“投降不杀!伏地免死!……”
当幺零贰团三营营长赵时践率兵赶到近前,就只看到尸横遍街血流漂杵,十几个重伤叛党在其间哀嚎挣扎,另外还有几十个则在钱隆身前俯趴满地。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赵时践捶手顿足,苦笑着望向钱隆,“钱小胖你不讲武德啊,就不能给咱留点功劳?”
钱隆耸耸肩,“这可怪不得我……对了,还跑了十几二十多个,你们赶紧去抓,顺便把战场收拾一下,战俘也押回去,这个叛党头目别补刀,就让他疼死为止……”
无奈的赵时践只好分配兵力去追捕残余叛党,又亲自带人将伤势较重的叛党给补了刀,才召来厢军收拾狼藉的街道。
又过了一会,知南外宗正兼提举市舶司赵居静,也就是赵鹤云的祖父,与其他得知消息的官吏一起赶到。
此时谢方叔正在城头,脸色铁青地看着城门楼里一百多具被毒死的左翼军官兵尸体。
呆立半晌后,他才咬牙切齿道,“传令,对所有捕获的叛党分子严刑审问,凡是招无可招者,立刻处死!这些叛党居然连同袍都能残害,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禽兽不如,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
对于谢方叔这个一点都不符合儒家仁道的命令,其他官吏却都没有反对。
赵居静叹道,“没想到原本的左翼军竟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当初某对谢相整军之事还颇有微词,真是惭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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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年下来,左翼军与泉州地方势力几乎融为一体,居住在泉州城的宗室自然也少不了与他们瓜葛很深,所以谢方叔的整军并不顺利也不彻底。
然后泉州通判韩朴沉声道,“虽然还不知道是否有其他军中之人参与谋叛,但若还让左翼军老人留在军中,隐患就很难消除……”
谢方叔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但城中剩下的一千多左翼军有一小半都是老人呢,在这个时候动手,后果难以预料。
见谢方叔似乎有所迟疑,钱隆忍不住说了一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谢方叔听了这话,又看了一眼楼中堆叠成垛的尸体,便做出决定,让赵时践带上东卫部队,陪着韩朴去左翼军各部防区执行清洗任务,士卒先不动,但官佐必须全部‘隔离审查’。
又用了小半个时辰做完其他安排,谢方叔才重新带着人前往德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