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太累了,死,也许是种解脱。”
“便如你所说,这世间,多得是披人皮、衣锦绣的畜生,却可冠冕堂皇地说着人间善恶,是也不是?”
孙原的话语虽轻,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入夏语冰的耳中。
他终是挥不动剑,惨笑一声:“罢了!终究杀不得你。”
若这世间还有一人懂他,大概也只剩下孙原了罢!
“我突然有了更残忍的法子,你可愿意一听?”
孙原抬头看着他,不解。
“你知道么,我曾信过人间总归有痴心女子,有真情在的。”
“可我见了这世间不辨真假、不分善恶、不明黑白的一群群畜生以后,终是明白,这天地间只剩下厚颜无耻、只剩下卑鄙肮脏。”
“天下何人不可杀!”
他仰天怒吼,似是恨这天地不公、恨这人间无情,一腔孤愤与这片世界并无二致。
“你呢?你为何不杀?”
他目光如剑,质问孙原,又似质问这世间所有人:“你的那个女人做了别人床伴,你能杀为何不杀,你等着这瞎了眼的苍天去还你公道?还是等着瞎了眼的世人还你清白!”
“你同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讲什么仁义道德?”
“以德报怨,你装什么君子圣人?”
“死有余辜,为何不杀?!”
那佝偻的身影在天地之间如此渺小,仿佛蝼蚁般张牙舞爪,却终究彷徨无力,跌倒尘埃。
他跪在孙原身前,那柄四十年不曾离身的残阳,呛啷一声掉落在地上,污浊满身。
郭嘉和董真瞬间闪到孙原身前,董真更是将孙原死死护在身后。
孙原不能动,只是挺直身,牵着董真的手,缓缓将她牵到身侧,望着夏语冰,淡淡地问:“你当初没有杀她,你知道她过得好吗?是不是快乐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