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只剩下残破的战旗、散落的盔甲和尸体。黄巾军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水早已浸透大地,成了一片荒芜的红色沼泽。没有胜利的欢呼,只有肃杀的冷静。张鼎心中一阵沉痛,他知道,自己这支骑兵迟到了,错失了最后的冲锋机会。若早些到来,或许能有一份战功;而眼下,胜利的果实已然被另一个人独吞——董卓,那个一向狠辣、果断的董卓,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居然如此迅速地将这场胜利完全占为己有。
在战场的远端,一面金黄的虎贲营战旗猎猎作响。这面旗帜的标志太过显眼,任何人都无法混淆。即使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四五名骑兵哨兵早已发现了张鼎的队伍,眼见是董卓的虎贲营,迅速传令向董卓报信。
消息如风般迅速传到董卓耳中,他正在自己的营帐中,端坐于案前,目光阴冷。听到这个消息后,董卓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慢了,倒是见到了尸体。”他淡淡地说道,话语中充满了冷酷与讽刺。
此时,董卓的主簿李傕恭敬地站在他旁边,手中捏着卷轴,眉头微皱,低声劝道:“明公,同为一营统帅,张鼎既然来了,是否还得招呼一声?毕竟,他也曾为您效力,还是别显得太过冷漠。”
董卓抬头,目光冰冷,仿佛一阵寒风扫过。“你去就是了。”他声音低沉,毫无波动,“速度慢了,不必再多言。让他看看那些死尸,便能明白,他来得迟,没什么可说的。”
李傕低头应命,迅速躬身告退,带着十几名亲卫急驰而去。他和董卓一起出生入死,早已深知董卓做事的风格,哪有什么繁文缛节可言。在他看来,张鼎不过是一个副将,既然迟到,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甚至无须过多客气。
李傕一行迅速赶到张鼎的营地,途中他感到自己心中满是得意和傲气,面带轻笑,仿佛从未遇到过什么能够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对手。张鼎虽然在军中有些许声望,但那只是与董卓的比较中才显得不凡,而在李傕眼中,张鼎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战士,哪比得上自己这个忠诚的心腹。
当李傕骑马进入张鼎的营地时,他的眼中闪烁着几分轻蔑和傲慢。张鼎正坐在营中,眼前是一堆用马粪堆起的火堆,火光映照着他脸上的冷峻与不满。张鼎看见李傕前来,抬头扫了一眼,淡淡地问道:“李主簿,战斗结果如何?黄巾贼已被消灭?”
李傕笑了笑,飞身上马,语气中带着一些难掩的傲气:“自然是胜利了,董中郎功勋卓着,敌军早已溃败。不过,张校尉能及时驰援,董中郎感念在心,特意派我前来,赠上一份厚礼。”
张鼎听到“厚礼”二字,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冷意,却没有立即作声。此时,他的数千骑兵正围坐在营地中,士兵们浑身疲惫,有的甚至躺在地上休息,神情疲倦。尽管他们未携带军帐,只带了几日的干粮和草料,但也只能靠着火堆取暖。马粪被堆在一边,经过焚烧,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但在这种严酷的环境下,依旧成了唯一能够取暖的方式。夜风凛冽,营地四周弥漫着寒意。
第二天,日出东方。
一夜之间,一座巨大的黄色小山出现在广宗城前的巨大平原上。
那是黄巾军的尸体。
京观!
座由无数尸体堆砌而成的血山,冷冷地矗立在战场的边缘,犹如一尊无言的神像,见证着一场无尽的浩劫。
死者的面容都被血污和泥泞吞噬,眼中已无生气,仿佛连死亡的痛苦都被这片废墟吞噬。每一具尸体都带着未曾了结的仇怨与哀鸣,沉默地诉说着黄巾军士兵们从未想过的深渊与恐惧。
广宗城中,气氛愈发压抑。张梁站在城楼之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望着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心中却波澜不惊。战场上那些血腥的景象,早已无法撼动这位老成持重的将军。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这世间一切的痛苦与惨烈,都与他无关。然在内心深处,他清楚地知道,这场战争,已然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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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董卓亲自率领着他的精锐铁骑,押送着丁昊和被俘的黄巾军走到广宗城下,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地面上散落着被斩杀者的尸体和鲜血,尸体的惨状让人心生寒意。董卓的铁骑威风凛凛,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墙,身后数百名黄巾军俘虏如行尸走肉般被押至城下,每一步都像是走向地狱的终点。
城墙上,张梁紧握弓箭,神色严峻,眼中有无法言说的痛苦。他的双手已因拉弓的频繁而变得有些颤抖,但他的目光却格外坚定。只见他一箭搭弓,神情凝重,箭羽瞬间破空而去,直指董卓的马前。箭如流星般飞射,迅疾无比,精准地射中了董卓的马前地面,马匹剧烈一惊,战鼓轰鸣,董卓眉头微皱,冷哼一声,似乎不为所动。然而,这一箭却深深刺痛了张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