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侧头看着林立:“少爷,你喝醉了。”
“喝多了点,醉还没醉。”林立捧着头,牛车太晃,他晕得很,却不想下去走。
“少爷,北边并不安全。少爷的糖厂可能才建好,就会被人夺了去。”
江飞瞧着林立满脸懵懂的样子,道:“少爷来回送糖,若是被人知道了这般利润,少爷觉得还会这样安生吗?”
冷汗倏地遍布全身,酒意也仿佛随着冷汗全都被激发出去了,林立打了个冷颤。
“江哥,你这话……”
江飞沉默地往前走着,好一会才在林立的注视下说道:
“我从军三年,杀过人,也见人被杀过,本来以为以刀斧杀人是最为凶残的。
但是回家之后才知道,还有种杀人不见血的方法,夺财害命也很常见。”
林立只觉得全身发冷,他再次裹裹身上的厚衣。
江飞瞄了林立一眼道:“少爷的时间选得好,秋收之后,各地盘点赋税,到处都很忙乱。
过不了几日就天寒地冻,也只有商队才会远行。
少爷的白糖销售只有两家,县里还不曾有人知道。
就是豆油,也还没有传得很远。不过老爷和大少爷的豆腐,会随着商队的离开传出去而已。”
林立瞧着江飞,酒意全都消散了。
江飞这番说辞,很难让林立相信江飞从军时候只是个小兵。
但若是有些身份,又如何会落得这个地步。
他随着牛车晃了晃道:“我没想过豆腐方子能留在手里多久。
想知道豆腐方子不难,我之前买的石膏过不了冬季就用完了。
有心,就能仿造出来。我也和爹娘大哥说过,被人仿了也就仿了。
也就是少赚点钱而已。至于这白糖……我等小民,做什么没有风险?”
说着又摇摇头,“一月二百两银子的利润而已。”
江飞再看一眼林立,见他面上的红润散了不少,人只是随着牛车的摇晃而晃,知道他酒意散了。
“二百两银子,少爷可知道我们从军的军饷是多少?”
不待林立回答就接着道:“上阵杀敌者,每月六百钱,辅助杂兵,只有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