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人拿了背篓,又去了后山的林子里,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这个时间,她去林子里做什么?
王尚皱了皱眉,轻手轻脚,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姜安宁走了一会儿,停下来回头望了望。
她眉头有些困惑的皱了起来。
奇怪,怎么感觉好像有人跟着她?
王尚紧张的连呼吸都屏住了。
怎么感觉这丫头好像发现他了?
可……
姜安宁并不曾习武过,平素也是天真愚蠢,钝感力十足,按理说,不该如此敏锐才对。
好奇怪。
有了第一次险些被发生的经历,王尚不敢跟的太近了。
他远远地坠在姜安宁身后。
看着她时不时地弯下腰,在一堆乱树叶子里头,扒拉着找什么。
许是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期盼的好东西,小姑娘蹲在地上,顾不得双手沾满了泥土,笑的见牙不见眼,可爱极了。
王尚不免想起从前,微微失神。
其实,娇娘他们的猜测,也并没有错。
他是有私心……
八年前,他奉那位的命令,前来江安县,斩杀桑静婉与姜氏男唯一的女儿,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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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这小丫头,是在安济坊。
知晓她内里亏损严重,惊悸过度,又在大街上,昏昏沉沉两日,淋了场雨,便想着伪造成人不治身亡的假象。
可等他易容进了安济坊,伺机成了这小丫头的主治大夫时,本来昏睡了有段时间的小丫头竟然醒了过来。
那时候的姜安宁,看起来可怜极了,像个破碎的布偶娃娃。
小小一团的人儿,声音微弱,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说:“哥哥,我爹娘都死了,是不是我也要死?”
王尚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动了恻隐之心。
即便是现如今,回想起那一日,小团子似的人,软乎乎的喊他“哥哥”,天真却又认真的问他:“你是来杀我的吗?”
他还是不懂,为什么就那样,动了恻隐之心。
明明,这小丫头,其实什么都懂得吧?
身为一个杀手,他应该果断的了结了她,以绝后患。
可偏偏,他就是犹豫了。
他生出了一个合格的杀手,不该有的感情。
对上面的人说:“杀一个人很容易,可如何让一个人死的毫无破绽,不引人怀疑就难如登天了,你信不信,一旦姜安宁的死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可疑之处,江安侯府的人,就会瞬间闻着味咬上来,直到扒下你我一层皮为止。”
兴许是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又或许,上面的人,本就有这个想法念头。
也可能,是没想到,他这把最为乖顺好用的刀,有一天会阳奉阴违吧。
八年……
真的好漫长啊。
也很短暂。
好像眨眨眼的功夫,当年那个软糯糯的小团子,就长成大姑娘,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也不如当年那般可爱了。
“小安宁,你不该太耀眼。”
“做个不起眼的村姑,至少能安稳活命半生。”
王尚轻声嘀咕了句,心头萦绕着一股难言的感觉。
似是不舍,又似是惋惜。
终究……
你变了,我也护不住你了。
不想护了,也没办法再护了。
王尚眉眼短瞬间冷凝下来,心也跟着冷了下来。
是姜安宁,先变了心在前啊。
小姑娘,不那么可爱了呢。
姜安宁低着头,专心地挖着烂树叶子底下的菌种。
眼底隐隐有暗恨流转过。
王尚离人很远,根本不知道,自己不过轻声感慨了句,竟然被小丫头给听进了耳朵里。
他还当自己伪装的,有多么的成功呢。
姜安宁默默地捏紧了拳头,将心头翻涌的恨意与不甘通通压下,若无其事地,做着手头的上事情。
她在树林里头,东挖挖,西挖挖,很快就挖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装满了整个背篓。
至少,在王尚看来,姜安宁挖的那些东西,都是些乱七八糟,连拿来当垃圾都是嫌无用的玩意儿。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在搞什么东西。”
王尚轻皱着眉,很是不解。
奈何,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给他解惑。
甚至,他这次是一个人前来的,没有带娇娘,他就是想多个人念叨两句,都无处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