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只是轻描淡写地撂下一句,领路的修罗慌不择路地离开了。大概是去喊门口的侍卫了吧?说来也怪,在这种即使用来关犯人也绝无逃出可能的地方,怎么能有人如此堂而皇之地进来,又偷偷将降魔杵挖下来,再大摇大摆地带走?
那人前脚离开,女王忽然脚下发力,抡起手中的钩刀,挂在自己雕像上,将整个人带了上去。这三两下的动作利落得很,也不由得让他们担心会不会刮坏雕塑。不过,那应该是很好的材质,即使金属与它摩擦出了火花,烛光下也没有显露出划痕来。
女王弓下腰,像动物似的细细地在石雕上嗅着,试图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她也谨慎地观察着上方,终于看到了一抹浅浅的灰——大概是在雕像抬起来的手指的位置。站在这里,伸出手的确能摸到那个“锁孔”。王一手还抓着刀柄,吊在空中,另一手用一根指头将灰迹擦下来。接着,她将这点灰土塞进口中,在牙上摩擦了几下。
“里头没这么粗糙的沙土……不是内鬼。”
她跳了下来,重重地落到地上,整个大厅内回荡着响声。
没人敢接话。不久,就有三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两个正是门口的守卫。他们走近以后,几人听到细碎的、吱吱呀呀的声音。起初他们以为是盔甲间的摩擦,可当他们停下来时,这种细微的声音还在持续,甚至在安静之中更加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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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是在发抖吧?
丢了镇国之宝,的确是重罪,也难怪这几个人高马大的修罗害怕。只是在身高体型远不及自己的国君面前,这一幕显得很特别。
“看管不力……当如何定罪?”
她冷冷地说着,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恰好让人听得清楚。
“我们……”
“昨日有何人来过?”
“回、回陛下,并没有人——”
倏然一声轻响,王的钩刀已从右手转到左手上去。只是倒个手的功夫,那个守卫便不说话了。接着,他整个人忽然向后倒去——不,不是整个人,只有半个。大量血液从胸膛那里喷薄而出,势如火山,滚烫的血溅射在旁边两人的脸上。白涯等人下意识撤后一步,其他将领们则面无表情,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钩刀还干干净净的。而那人身上金属的盔甲与亚麻的布匹,断面也整整齐齐。
“没有人?怎么会呢?”
王啐了一口血——不是她的,继而将视线挪到另一个守卫身上。他努力站直了些。
“我们、我们昨日交接的时候,一切正常——一切正常!连一只鸟都飞不过去,真的,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