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隐藏了形迹的有主庄园中,拜伦站在摩尔式二层建筑的主楼走廊上,透过林木的疏影望向辛特拉山的另一个方向。
不是向上的目光,也不是向下。
从海上呼啸而来的湿润风息吹拂着这座山脉的四野,苍绿的树冠近乎平摊着裹住了整片天空,无边无际的绿色林浪随着风的方向随波逐流,树叶哗啦作响的浪潮声连绵不断,几乎像是听见了几公里外岸边的海的喧哗。
尽管着落于欧洲,在饱受摩尔人骚扰的地带,接近非洲土地的国度依稀有着属于海岸与气候带不同的风情。
林木葱郁,高低错落的植被丛生。
拜伦静静凝视远方,他的目光好像能穿透整座山体,穿梭、遨游过草木建筑——他所在这个方位看去,好似无穷无尽的浓烈绿意——最后落目于真正想见之地。
英俊潇洒,年纪初初步入青年的前大不列颠勋爵堪得道一句年轻有为,此时他不知道山路上有位准备拜访自己的年轻女士,也不知晓在地中海的海面随着游轮飘荡着自己此行的幕后黑手。
拜伦只是近乎专注地注视了那个方向好一会儿,又抬眼看了看挂钟上的罗马数字。
“应该差不多了……”拜伦的眼神一时无比明亮,举动贴合礼节规范,无一不在说明这个男人拥有矫健的思维和良好的教养。
在这一点上,拜伦无论如何是不会感谢他的母亲的。
权势的滋味他在上学时从一个瘸子一跃成为某位远方表亲的继承人,握住贵族的权杖时,已然体会过了。
比起这个,他现在更想为自由解放的事业献身。
政府,所谓的高官与“肉食者”,他们的姿态令他恶心。
恶心到作呕!
济慈为这样的事情死去,枯萎在生长的国度,甚至还没来得及开放,这让乔治·戈登·拜伦对英国和同样这类作风的国家的憎恶又上了一层楼!
“父亲。”从联络器中传来一个稚嫩的孩子声音,为拜伦事业添砖加瓦不少的功臣小声说——拜伦几乎能想象得到小小的孩子板着脸一脸认真、不希望他看轻自己的表情,“时间差不多了。”
“据所统计的情报,以及有确切数据的汇集者,虽然还是没有办法检测到具体数值……依据葡萄牙当局暗地统计的信息,浓度预计在一个小时后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