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也错综复杂、七拐八折,在通往市政广场的这不到一里的路途中,一行人便经过了至少三座石桥,其中两座是中古时代的遗留,只有一座是现代翻修。融入了冷冽雪花的河水清澈见底,冬日低温熏染,半衰的水草随波流起伏,河面上的船夫驾着形似怪龙的小舟贡多拉,载着外国的游客们从桥洞底下穿行而过,每隔数百米便有一个覆雪的小码头可供停靠。
或可认为,这是一座完全建立于河网之上的城市。阑
奥薇拉看到这些河流便会想起罗斯廷市站在石桥上喂养灰野鸽的市民们,尼姆舍尔市没有灰野鸽,只有椋鸟、乌鸦和一种名为箭鸥的海鸥,本地人也不会特意喂养它们,这些生灵自己啄食河中的水草与小鱼便可果腹,有时也落在贡多拉的船头,专注地盯着河中的一尾游鱼,对身后的船夫以及乘客视若无睹。
若说罗斯廷人喂养灰野鸽是一种由艺术灵感和城市形象所激发的使命感,则尼姆舍尔人是完全熟悉了与这些生灵的相处,就如同他们习惯了与水的相处一般,视为文化与信仰的交融。
典型特征在于,河流的码头、河底、喷泉和沟渠一角,任何水流过的地方,雪堆积的场所,都可看见小型的神龛设立。尽管其中已无供奉的神明,而曾在此修筑蒂菲丝圣堂,教导此地居民“为水与生命祷告”的那些圣泉修士,也早已被驱逐离开。
公主因此触动,低声喃喃道:“「浩兮荡荡,那河流仍咆孝着正欲吞没更多生灵……年轻的尤里乌斯向它咆孝:来啊、我是这河上的国王、是水中的神明!向我臣服,因而才允许你仍流过此土地!于是,那河流顷刻间安歇下来,从此,孕育了他的国土与人民。」”
这是她很久以前从某本书中看到的一段话,此刻竟觉得颇为贴切。河与文明的交集,其实就像火与文明的交集般漫长,并且融洽。
其他人并不在意,知道她的文艺气息又发作了,偶尔会从口中迸出莫名其妙的话语来。圣夏莉雅还很细心地多扯了一条命运丝线给自己的妹妹,免得这些文艺的话语被路过的人类给窃听了。
奇怪的是,虽河网密集、水资源也如此丰沛,但尼姆舍尔市的几乎所有河流都是宽度不超过二十米的小河,精巧玲珑,只能容得下贡多拉这样的小船;水资源也大多集中在地下的暗河与喷泉、温泉中,并未能形成大规模的内河与湖泊。因此,尼姆舍尔市并不是一座港口城市,它的经济也并不发达。阑
“既然如此,”有好奇心的同学就会发问了:“为什么它会变成‘国际之城’呢?”
然后,在出发前看了不少相关资料,对这座城市有一定了解的林格就会回答她:“因为在国际政治中,尼姆舍尔市的确有着很特殊的地位。”
不是很重要。
而是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