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一脸的毛,便是脸红了,也看不出来。
“师兄若是不便明言,就……”
“……是桃柠。”
“楚姐姐?”
“嗯。”
这个答案,沈栖姻觉得有些意外,但又好像没那么意外。
仔细想想,师兄素日接触的女子虽然不少,但最频繁的,除了楚桃柠还真就没有别人了。
“师兄方才说,有看准的姑娘了,那是你单方面看中了楚姐姐,还是你们早已心意相通,已经定下终身大事了?”
要说之前沈栖姻问大壮,他心仪之人是谁,是出于关心,那此刻就完全是好奇了。
再多的,就是想看看他们二人的感情到了哪一步,她得筹划着帮自家这位“老大哥”准备聘礼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壮原本并不好意思说,可眼见上到魏老夫人,下至春生和司图南,个个都眨着星星眼看着他,他便只得硬着头皮回答:“……也是前两日才捅破的窗户纸。”
“哈哈,好,好啊。”到了魏老夫人这个岁数,听到嫁娶之类的喜事本就开心,再加上有三娃这层关系,爱屋及乌,便愈发欢喜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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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说:“这婚事啊,婆婆叫人来给你们操办,一应花费,都无需你们操心。”
她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立刻就回府里叫人张罗起来了。
大壮他们自然是不会占这个便宜的。
沈栖姻琢磨着,她手里的银子足够给她师兄讨媳妇了,何况宅子已是现成的,赶在他们成婚前将家私置办齐全就是了。
因为这事一打岔,沈栖姻差一点就将沈苍那边给忘了。
等她再去打听的时候,戏已散场。
那个去找沈苍治病的人,本就是东街一个医馆的掌柜找去闹事的托,目的是败坏沈苍的名声,搅黄他的生意,因此在沈苍被吓得慌不择路地逃走后,那人装作缓过来的样子,自个儿便醒了。
但经此一事,人人都道沈家老爷医术不精,差点把人给治死了。
这一日下来,接连遭受了无数白眼,沈苍心里早憋着一股火,不禁在心里埋怨蒋琬,怪她给自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因此回了家,便少不得给蒋琬脸子瞧。
蒋琬不是从前的沈夫人,她既懂得男人的心,又占着沈苍曾经对她可望不可即的优势,轻而易举地就将人给哄好了。
末了,还状似无意地来了句:“妾身也实在是没有想到,二小姐居然真的狠得下心肠,唉……”
沈苍本就对沈栖姻多有不满,这会子又听蒋琬这么说,便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都归结到了沈栖姻的头上,他自然竟半点错也没有。
殊不知,这话还未过夜,便传到了沈栖姻的耳朵里。
香兰一手鸡腿,一手大排,险些给自己香哭了。
呜……
都是东月楼的招牌菜,自己投诚投晚了呀,她从前过的都是什么清汤寡水的日子啊。
沈栖姻吃的不像香兰和忍冬那么多,很快也就饱了,她随手帮她们挑着鱼刺,分神问香兰:“所以,你是怎么知道蒋姨娘同父亲说了什么的?”
香兰又咬了一大口肉,一边嚼一边说:“拨去伺候蒋姨娘的那个小丫鬟与我交好,我告诉她说,蒋姨娘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万一日后得罪了二小姐,只怕连同她身边的人也会一并料理了,叫她提早为自己留好后路。”
“然后她就答应给咱们做内应。”
“今后那院里的事情,但凡她能打听着的,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沈栖姻融融一笑,夹了块鱼肉到她碗里:“多吃点。”
忍冬也给她夹:“对对对,多吃多吃。”
香兰抬眸:“你也吃饱啦?”
“没有啊。”
“那你只顾着给我夹,自己为何不吃?”
“你先吃,等你吃完了,剩下的就都是我的了。”
“……”是饕餮吧,是吧是吧?
其实也怨不得忍冬,她饭量本就比寻常女子大一些,如今又日日习武,消耗自然就更大。
好在那些饭也没白吃,她身量见长,也不似最初那般黑瘦黑瘦的,脸蛋儿白里透红,嫩得能掐出水儿来似的。
饭后忍冬看书,沈栖姻坐在旁边帮她上药。
她手臂上有几处淤青,是白日里跟着熊鹿他们一起出任务受的伤。
许是因为她天生力气大的缘故,因此学起熊鹿的那门功夫来得天独厚,进步神速,熊鹿便开始带她出去与人交手。
对于习武之人来讲,有些时候,一场厮杀带来的作用远比闭门苦练要大得多。
刀剑无眼,沈栖姻自然不想让忍冬冒险,可忍冬自己却格外坚持。
回来说起她凭一己之力捉到贼人时,眼睛都是亮的。
那一刻,沈栖姻压下所有的担忧,最终只化为一抹宠溺的笑。
回过神来,她扫了眼忍冬手里拿着的书,目露讶然:“今儿怎么看上兵书了?”
忍冬:“就搁架子上随便拿的。”
沈栖姻这儿的书,类型繁多,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