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跪在他脚边,带着哭音央求道:“老爷您说话啊,您劝劝二小姐,万一将兰儿崩出个好歹,还叫我活不活啊?”
沈苍嘴巴动了动,刚要说什么,却听沈栖姻开口道:“父亲自己的孩子死的死、疯得疯,都不见您怎样,如今倒心疼起别人的孩子来了?”
这话听得沈苍脸色一黑。
他冷哼着甩开蒋琬的手,不悦道:“兰哥儿如此顽劣,迟早要闯下大祸,你自己既是不舍得管,让栖姻帮你管管正好。”
“老爷!”
“好了!”沈苍愈发没了好气儿:“你瞧瞧这闹的,还嫌我不够烦吗?”
好好的房子差点烧没了,她还有脸求情!
蒋琬知道沈苍不耐烦了,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说:“……老爷说的固然有理,兰哥儿是该罚,抽手心、打屁股,这些都可以,但如何能让鞭崩孩子呢?”
“万一传出去,只怕旁人不会说是兰哥儿顽皮,只当是老爷厚此薄彼,皆因他不是你亲生的便存心虐待呢。”
闻言,沈栖姻失笑:“他何止不是父亲亲生的,他甚至都不是姨娘你生的,不是吗?”
旁人听了这话倒不如何,贾兰却不干了:“你胡说!我是我娘亲生的!”
“不是。”
“就是!”
“就不是!”沈栖姻饶有兴致和他争论:“你娘自己都亲口承认了,说你是别人生的孩子,她不过是抱过来养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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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兰听了这话,却忽然不急了:“哈哈,那是她骗你们的。”
“你们这群大傻瓜!”
蒋琬急得不行:“兰哥儿!”
贾兰一脸得意:“我就是她的孩子,你不知道吧?哼!”
“呵呵。”沈栖姻也笑:“可不嘛,不知道。”
清眸流转,她看向沈苍:“父亲怕是也不知道吧?”
沈苍眉头皱成了“川”字,看向蒋琬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
四目相对,蒋琬无助地摇头:“那是小孩子胡言,老爷怎可轻信?你忘了之前我是怎么告诉你的吗?我是有苦衷的呀。”
沈苍自然没忘。
只是之前深信不疑的事情,到如今却满腹狐疑。
他正想得出神,却突然闻得“啪”的一声,惊得他瞬间回过神来。
竟是沈栖姻不知几时点燃了一根小鞭,不偏不倚地扔到了贾兰的脚边,吓得他“嗷”一嗓子叫了出来。
她脸上挂着乖戾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又点燃了一根。
蒋琬冲过去抱住了贾兰,将他死死护在了自己怀里:“二小姐怎么说也是个大人了,为何非要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再说了,兰哥儿也不是存心伤你,他不过是觉得有趣,同你闹着玩罢了。”
闻言,沈栖姻倏然一笑:“闹着玩啊?可以啊。”
“我这不也是在和他闹着玩吗?”
“你瞧他笑得多开心啊。”
贾兰“哇哇”地哭。
蒋琬怎么哄都哄不住,最后只能改口道:“不要、不要!二小姐,求你停下!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她说得可怜,围观之中有两个下人也生出了恻隐之心,觉得沈栖姻跟一个孩子都这般睚眦必报,未免太过小气,也太过无情。
沈栖姻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能猜出来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依旧我行我素。
会觉得蒋琬母子可怜,那是因为鞭炮没扔到他们身上!
第二根鞭扔出去后,沈栖姻忽然背过了身去,说:“看不见了哦,不想被崩到就躲远点!”
话音方落,众人顿时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