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的家不同村里年代特有的红砖房,他的屋子是用竹子和木头搭建的大院。
乔水水记得他从小孤苦伶仃,十岁时流浪到了河洛村,被山上的老猎户收留了,从此以打猎为生。
也正因为如此,沈臻在这个灾年成了一个香饽饽。
但又活了一世的她知道,沈臻身世大有来头。
大院在村外山脚,门口拴着一条大猎狗,柴房门外堆着一墙劈好了的柴禾,院子一角用篱笆围了起来,养着鸡鸭和兔子。
和她那个被洗劫一空、家徒四壁的娘家完全没得比。
沈臻把她放在床上,出了门。
乔水水打量着屋子,干净整洁,透进阳光的木头窗户上还贴着前不久结婚的囍纸。
没过一会儿,沈臻回来了,手里拿着几颗沾着水的草药,他坐在火膛前,把药都放进陶罐子里煮。
乔水水望着他忙碌的身影,看着他胸前垂下来的发辫,说:“我帮你修头发吧。”
在这个缝缝补补又三年、穷得叮当响的年代,理发师非常稀缺,理头发要去城里,村里的人一般都是娘或者媳妇给剪。
光棍了一辈子的老猎户哪会这个,所以沈臻就这么养长了头发也没人帮着打理。
沈臻低低的“嗯”了一声,头也没抬的把药给倒进碗里,又把碗放进盛着水的搪瓷盆中散热。
这时,院外远远的传出几声狗吠。
“水水你在家吗?”
乔水水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被褥里一股淡淡地皂香飘进鼻端,她往窗外看了看,是挎着篮子的杜春花和乔家美。
她们被大黄狗堵在门外,眼神贪婪的直勾勾望着一院子里的家禽。
沈臻知道是她的婶子和堂妹来了,刚要出门去迎她们进来。
“不许去,你把药端给我。”乔水水软软的喊住他。
这对娘俩前不久还一副恶毒嘴脸要坏她名声,这才过了几个钟头,现在趁她中了药没力气能来干什么?
不止她爹一人想把她嫁给沈臻,就连河洛村和周边的村庄都想用法子把自家闺女嫁过去。
虽然猎户比不上军人和读书人,但起码丰衣足食,不愁吃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