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30的盛京。
无比沉静。
偶有醉汉路边呕吐,哇声一片。
老赵赵新年,骑着个三轮倒骑驴,在前面飞驰。
小赵赵君泽,蹬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两人先到离家极远的北站货场。
每天凌晨,赵新年都要赶到这里进货小海鲜。
来晚了。
就抢不到好货了!
挤进人群,老赵熟悉的挑货讲价。
赵君泽在后面帮不上手,他知道老爹每天很早出门上货。
但不知道他出门都做些什么。
40多分钟。
干瘦的老赵扛着个大编织袋,走向侧门。
编织袋漏水,腥味扑鼻,压弯了老赵的腰杆。
赵君泽跑上去帮忙,老赵一把推开,“今天你就在边上看着!”
编织袋砰的砸在倒骑驴上,车板一阵震颤。
老赵返回,又扛出第二袋。
接着第三袋,第四袋。
足足300多斤小海鲜,都压在老旧的倒骑驴上。
倒骑驴板车发出吱嘎的呻吟,似乎随时都要散架。
父子俩再次出发。
去北行批发市场,抢鲜鱼。
赵君泽还是骑车跟在后面。
前面父亲倒骑驴上的背影佝偻,费力蹬车。
他的身形随着蹬动左歪右扭,每一下都用尽全身力气。
赵群泽心脏狠狠揪成一团,他咬着牙不知所措。
到了北行,赵新年又抢了一百多斤鲜鱼。
500斤的海鲜。
都压在老赵的倒骑驴上。
他不让赵君泽搭一把手。
凌晨3:30,父子俩马不停蹄往家赶。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条铁路。
过铁轨,沉重的倒骑驴蹬不过去。
老赵下车。
弯腰,用后背靠住车身,大吼向后发力。
车轱辘向上动了一下,又猛地倒回。
老赵被推着向前,费了老大力才顶住车身。
赵君泽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扔掉自行车,冲上去帮忙推车。
老赵刹住车,回身用力推开赵君泽,“一边去,你就好好看着,从你五岁半跟着商指导练球,你爹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赵君泽坐倒在地,眼泪再也止不住。
看赵君泽哭,老赵眼圈也发红。
但他还是厉色道:“哭啥,起来,再不回去赶不上菜场开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