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隆冬,阔别二十一年史凤琳,骑着黑马,在太阳照耀下,回到了黄花甸子,他穿着军装,体态有些发胖,许多人愣是没有把他认出来,些许白发染上头梢,陈梅梅当街正在给店里的伙计训话,冷不丁一抬头,看见一名军人,愣一下,这人是谁?要干什么?不一会儿,一小队兵实枪荷弹,齐刷刷跑过来,其中,一个当兵往他跟前一站,行个军礼,“特派员,这就是你的家乡黄花甸子吗?”
“正是!”黄花甸子有了些许变化,但整体格局没有变,他的目光如潭深邃,直直对着李墨香家。牙骨绷多高,“二十多年了,它土头灰脸,还是老样子,爱它有多深,就恨它有多切!”
“太太,你看他象不象一个人?”杨坚强问。
“象谁?”
“史健久,他恐怕是史凤琳,这么多年,都说他死在外头,你看他的眼神,看的可是李墨香家?”
陈梅梅哆嗦一下,这么多年,黄家和史家,勾心斗角,已经在明面上,尽管史凤扬做了土木镇中学校长,娶的是钟玉秀,但在生意上,黄家始终压着史家一头,前年,略显老态龙钟的史健久,不知怎地,一跤从车上跌下来,没撑上三天,就一命呜呼了。
请李济通看过,他扎了一针,拔出时,一团黑血,象箭射在地上,然后摇头,“死于急火攻心,气血不畅所致,没人救得了他。”
黄家和史家恩恩怨怨,似乎随着史健久的死去,偃旗息鼓。
史凤扬和钟玉秀一直在学校里,他们生有两子一女。似乎从开初,史凤扬就远离了这对并不匹配的对手之间的没有硝烟的战争,他醉心于教育。
小桂花和史亮结了婚,仍在史家帮忙,史柱早已没了踪影,天南海北,是死是活,说不清。
当史凤琳带着这些人,耀武扬威从大街上呼呼啦啦去史家,不少人跟着看热闹。
“太太,外头来了一队兵!”小桂花慌里慌张,跑过去,告诉白发苍苍陈秀莲,她当时正迷缝双眼,在堂屋门前晒太阳。
“什么?什么?兵?哪来的?”
“不知道!”
“让他们走,我们养不起闲人。”
“妈!是我!”
“你认错人了!”
“没有,我是你大儿子史凤琳!”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是史凤琳!”他往下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