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是贺深认定的死对头。
他一路追逐的对手,一生的宿敌,他的死对头。
原来他天天喊裴渊死对头死对头,是因为他有一天会死在这个他认定的对手前头。
贺深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裴渊到底咬了他的脖子多久,等他意识到楼下传来上楼梯的声音后,他连忙一把推开裴渊,低声骂道:“咬这么用力,你是狗吗!”
裴渊眼眶微微泛红,目光却如同利刃出鞘一般,锋芒毕露,他冷冷地看了贺深一眼:“不是你逼我的吗?”
“我……”我让你咬我,没让你咬住不放,贺深翻了个白眼,懒得和裴渊继续在这掰扯,“算了,有人来了,你也快点走吧。”
话音刚落,贺深毫不犹豫地打开窗户,跳窗离开了这个房间。
一个完美的落地动作之后,他回头一看,发现裴渊站在窗户前,但因为逆着光,表情有些晦暗不明,似乎在看着他,又似乎在看着别的什么人。
这家伙……跑到他房间装什么深沉?
贺深内心骂了一句,却不敢再多逗留,而是一个转身回到了大厅前。
他看到那些他并不认识的人在一边假装悲伤一边和周围人展开社交,表面上是来参加葬礼的,嘴里谈的却都是生意。
这是贺深生活了十八年的家,一草一木对他来说都本该熟悉无比,然而此情此景之下,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而疏离。
“请问你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拦下了贺深,他面露疑惑,似乎并不认识贺深。
然而当管家发现贺深穿着宁城大学的院服时,他又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你是我们小少爷的同学吗?”
贺深看着面前照顾了他十八年的管家,心情有些复杂,这一个星期以来赵伯显然过得并不好,竟然已经白了一半的头。
贺深收敛神色,垂眸道:“对,我是贺深的同学……隔壁班的同学。”
现场来了不少宁城大学的学生,管家赵伯不疑有他,他沉声道:“请进吧,小少爷的葬礼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
贺深打量着赵伯的表情,见他脸上的悲痛不似作假,便轻轻点点头,走进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