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身边所有人都当成他向上爬的工具，把所有人的真心拿来算计筹谋，肆意践踏那些人的感情，自以为掌握一切，自以为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他把黎宝儿当成他攀上黎家高枝的棋子，把石玉珠当成他稳固黎家姑爷地位的棋子，把林若溪当成调剂感情的棋子，自以为掌握全局，却遭到了棋子的反噬，最终满盘皆输。

片刻之后，石玉珠和魏子谦的尸体被带走了，出了这么大的事，黎家的家宴自然也办不下去了，黎琢玉跟着黎宝儿去处理后续事宜了。

临走前，他无奈地朝贺深道了个歉：“抱歉，看来吃饭的事只能等下次了。”

贺深表示理解：“谁也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你快去吧，吃饭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

黎宝儿和黎琢玉走后，贺深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和裴渊站在河边吹了一会儿风。

“真没想到石玉珠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贺深的语气有些感慨，“你说魏子谦临死之前，有没有为他辜负了黎宝儿后悔过，哪怕是一瞬间的后悔？”

其实他想到的是贺霆和姜云，他小时候曾经很想问贺霆，有没有在姜云死后后悔过，后悔他曾经的用情不专，后悔他践踏辜负了姜云的感情。

裴渊看着贺深问：“你想听什么样的回答？”

贺深沉默了两秒说：“如果是小时候的我，应该是希望他后悔了，希望他后悔得无以复加肝肠寸断，但现在的我很清楚，他们是不会后悔的，就算后悔了，他们的后悔也毫无意义。”

不管是魏子谦也好，贺霆也罢，他们这种极度自我中心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后悔的，后悔对他们来说就是怪罪过去的自己，可他们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哪怕是过去的自己。

他们就算后悔，也只会后悔为什么会被别人发现，后悔他们犯错的时候没有仔细藏好，后悔其他人没有按照他们的想法行事。

裴渊笑了笑道：“所以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

贺深耸了耸肩：“确实，他后悔了又怎么样，没后悔又怎么样，人死如灯灭，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虽然贺霆还活着，但他已经不想知道贺霆的回答了，姜云都已经不在了，就算他知道答案也已经没有意义了，而且他相信姜云就算还活着，大概也已经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