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中的许多建筑,都是勇附近砍伐的原木搭建而成,既不刷漆,也不平整表面,有些地方连树皮都不剥。议事厅也是如此,结构虽然粗劣,但却结实的很。
议事厅的后头,是郭宁和亲兵、傔从们日常起居之所,是一个两进的院子。
刘成站到议事厅门口,侧耳听了半晌,厅堂深处的声音断断续续。
他叹了口气。
厅堂两侧,两名站姿笔挺的披甲士卒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得半个时辰了吧?”
“差不多。”
“真就不行?啥办法都试过了?”
“听说,他小时候生过病,后来……”一名甲士比划了两下手势:“就不好使了。”
“胡扯!何至于此!”刘成笑道:“这小子是又气又急,觉得丢脸吧!”
看看天色,他问道:“其他人呢?”
“其他人早都走了。今天李二郎收拢了一些生漆回来,赵决带着众人去看呢。”
“生漆?”刘成莫名所以地摇了摇头,把簿册拢了拢,迈入厅堂里:“那我就进去吧,想来倪一这小子,也不在乎多一人见他窘状。”
议事厅正中的大厅,这会儿空荡荡的。刘成再往里头走,绕过后厢,便看到右侧的小偏厅里,一名前些日子招揽来的老书生正满脸不耐烦地喝道:“你快些!老夫要去吃饭了!”
老书生旁边,被郭宁当作家人的吕函细声细气地道:“先生莫急,吃饭还有一阵呢。”
她转而向偏厅中央站着的一人道:“别急,慢慢来!人和人的性子不同,说不定你背诵虽慢,却记得牢呢?”
厅堂中站着的人脑门冒着缕缕热气,原来是倪一。
半个时辰都没把今日的功课完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倪一身为傔从们的首领,简直羞愤异常。听吕函这么劝说,他只觉得愈发急躁,头顶上升腾的白气,便肉眼可见地格外翻卷起来,简直成了柱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