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些人才是徒单镒真正的党羽?原来胡沙虎忙了这一场,却只是替徒单镒铺路么?
胥鼎看了看徒单镒虽然带着笑容、却显得深沉异常的面容,微微垂下眼睑。
过了会儿,他沉声道:“这几位,自然都是得力的人才。只是,胡沙虎眼看就要攻入皇宫,控制皇帝,以他的凶暴桀骜性子,只会忙着封官许愿,犒赏他的同伙,右丞所想,哪里会轻易实现呢?”
徒单镒捋了捋花白的须髯,轻描淡写地道:“胡沙虎定然失败,和之不必忧虑。”
胥鼎眼神一凝。
徒单镒打了个哈欠。
外头的天色渐渐放亮,而厮杀声渐渐低落。毫无疑问,胡沙虎已经逐步掌握了局面。而徒单镒却说,胡沙虎定然失败?
这老儿,就像一潭深水,看似清浅,却根本没人能看透水下多深!
胥鼎深深吐了口气。
“胡沙虎失败以后,朝堂上的事,地方上的权责,皇帝也会有所安排。右丞的想法虽好,可陛下的心思一向难测,尤其是对右丞的建言,呵呵,这还需你我两方慢慢加以推动,恐怕急不得……”
他说到这里,徒单镒忽然又打起了瞌睡。
胥鼎苦笑两声,凑上去轻声唤道:“右丞!右丞!”
徒单镒茫然地左右张望两眼:“怎么了?我又睡着了?和之,刚才我们说什么呢?”
“我们在说,纵使胡沙虎失败,皇帝毕竟……”
“皇帝?”徒单镒摆出莫名其妙的神色:“皇帝不是被胡沙虎害了么?”
哪有这事?徒单老儿老糊涂了?
胥鼎待要反驳,忽然猛退后两步,几乎要跌倒在地。由于额头瞬间冒出大量的冷汗,他的视线模糊了,一时间看不清徒单镒的面容,只听到徒单镒很平和地道:
“胡沙虎这厮凶暴异常,斩关入中都以后,先害了完颜左丞,然后又害了陛下。这便是古人所说,弑君之贼,人得而讨之。”
“……原来如此。”
“另外,和之啊,这一趟,中都城里军民死难者,恐怕不少于万数。有品级的官员死伤更不下数千。真是大金开国以来未有之惨祸。你是户部尚书,得想办法统计出个可靠的数字来,这些,都是胡沙虎的罪过,日后会用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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