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离席起身,向纥石烈桓端行了一礼:“都统,请稍待,我给你看些东西。”
“好。”
李云快步出去,须臾间又带了几名部下回来,各人都捧着大小不一的箱子。
“这些是……”
李云挥退部下,打开箱子,笑吟吟道:“都统,这几箱是山东地方所产的甲胃、生铁和布匹;那几箱,是南朝宋国的药材、生漆、绢布,茶叶,香料。这样的物资,你觉得,复州这里用得上么?或者,大定府那边、会宁府那边、咸平府那边,泰州那边……用得上么?”
纥石烈桓端的眼神在这些货品上头往来扫视,最后沉声道:“这几年东北各地兵连祸结,厮杀不断,茶叶和香料什么,我看有或者没有,都无妨。但其它的,嘿嘿,都是可供军需的好东西。你能运来多少?一船两船的,我尽都吃的下,就算没有马,我用毛皮折价给你,还有人参,也是好东西!对了,你那个营地边上,有很多黄头女真。这些人打仗不要命,也可以抵价给你!”
“一船?两船?”
李云轻笑:“都统,你知道我在当上这个群牧使判官之前,做得什么?”
“哈哈,你年纪轻轻而得高官重任,自然是你家郭节度的心腹,至于具体做的什么,我委实不知。”
“都统日后如果遣人到中都,不妨打听打听。当日胡沙虎篡逆,中都大乱,中都直沽寨的走私商贾和船队,尽数落入我家节帅之手。具体负责接收这些商贾和船队的,便是我李云。都统,金宋两国的海上商途,当年能养得大半个大金国的宗王贵胃富到流油,你想想,那是什么样的规模?”
纥石烈桓端出身西南招讨司的忽论宋割勐安,对海上贸易,真没什么直观感受。听李云这么说,他皱起了眉头,稍稍思忖。
而李云压低嗓音:“从山东到复州的海船,这次来了六艘,都统你也见过了。可我家节帅手里,这样的海船一共有四百艘!四百艘海船往来渤海都做不尽的生意,泼天也似的富贵……你和我谈什么,一船,两船?”
李云返身回去,轻拍两下箱子:“这些货品,都统你若看中了,一艘两艘的量,我立即便能做主运来。而日后每月都能发运来五倍、十倍,甚至更多!都统,无论哪一项,粮食,布匹,药材,铁器,你能想到的一切,我们都有的是,你吃得下么?”
纥石烈桓端觉得,李云的语气里面有点鄙视,但他竟没法反驳。
他也是女真人的勐安贵族出身,自幼生活算得滋润,今天这会儿,却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因为贫穷而感到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