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所部的动作很快,但料石冈东面的蒙古人有多少,咱们还没个准数。你带本部去往协助,务必稳固控制住土岗上的重要据点。”
“遵命!”
“另外……”郭宁招了招手,让赵决靠近些:“河北军溃败得也太难看了,不知仆散宣使现下安危如何,我很担心。”
说到这里,郭宁面色有些沉重,赵决心领神会:“我会调动轻骑,尽快找到仆散宣使。”
郭宁笑了笑,露出一嘴白牙:“好,你快去吧。”
军阵外围的刀盾手防线层层打开,赵决引军出阵,所部精兵千人,径自奔赴料石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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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马出行后短短片刻,天色愈发昏暗,夕阳即将西沉。空中偶有归鸟掠过,受到战场杀气所激,发出短短的啼鸣,很快消逝在天际。此前派出的各路哨骑也都到了折返的时候,他们纷纷禀报说,蒙古军的本部再无其它动作。
汪世显道:“无论料石冈上局势如何,蒙古人驱赶溃兵的策略已然失败。或许明日,后日,两家兵马还要缠斗,可今日……天快黑了,他们除了退兵,别无其它选择。”
站在文官队列之首的,是移剌楚材。他满怀感慨地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咱们对上了成吉思汗和他的怯薛军,还大大地占了上风!此战过后,宣使的威名,就是天下人所共知了!”
移剌楚材事前没想到的,可不止定海军痛杀了怯薛骑兵一场,更让他吃惊的,其实是河北勐安谋克军的软弱。谁能想到,仆散安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重整勐安谋克,练兵教战,结果却是这样?
此番北上,移剌楚材沿途都在河北军中陪着仆散安贞,这既是为了表现定海军对河北方面的尊重,也隐约带着一点做人质的意思。毕竟山东方面借道河北行军,没有一点定心丸给仆散安贞,是不行的。
移剌楚材和仆散安贞是旧识,深知仆散安贞已经是女真人里有想法、有手段的佼佼者。两人在路上不时攀谈,讲起山东、河北两地的军政事务,纵不涉及机密,仆散安贞提到种种长远的发展规划,说到自家重建勐安谋克军的过程,也颇显见识。
但那有什么用呢?
乱世狂潮里头,动辄厮杀争战,每一战都要你死我活。在这生死之间,那些女真人全都烂到骨子里,彻彻底底靠不住。能助成大事的,只有从刀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