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反应倒是很快,连忙道,我写这奏章,是因为都元帅功大而谦退,但若持正而言,都元帅的画像怎么也得列在那些宗王的最前头。
这通解释出口,移剌楚材干脆就不再理他。
还是胥鼎、高汝砺等文臣比较有政治敏感性,知道郭宁连朝会都不愿参加,那就根本不愿意在女真人面前装了,压根没有再为人臣子的意思。
两人当即上去将那意图谄媚之臣扯开,连声都道:都元帅的勋业自然是配得上图像于衍庆宫的,但都元帅如此年轻,日后还有得是建功立业的机会,所以何必着急呢?
群臣连忙附和着兜转话题。
而张行信和赵秉文两位别有一番怀抱。趁着群臣议论,两人在殿中草就两份奏疏,都说中都宫室卑湿,近年来楼橹修缮未完,暂时不宜容纳至尊,所以,请皇帝和太子都赶紧移驾号曰神京右臂的西山。
西山有章宗皇帝治世时所修建的八大水院,虽遭兵灾,规模尚在。西山晴雪更是盛景,这也便于皇帝将养身体。
至于中都宫室什么时候修缮完毕,什么时候能让皇帝迁居回来,那自然要考虑国家兵刑财赋的现状。这些不急之务、无名之费,可俱罢去,才是社稷之福。
这奏疏一出,移剌楚材立即附议。
群臣明白了定海军的意图,当下无不大喜,人人赞同。新任的皇帝陛下满脸懵懂,连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说出来,就被大批新任的近侍簇拥回宫,准备收拾行李搬家。
毕竟这是皇帝,该有的尊荣礼数不少。
虽然中都城里旧有的天子仪卫早就已经荒废,哪怕朔望常朝,也只有弩手百人分立两阶,但群臣都知郭元帅甚是爱惜羽毛,看重自家在百姓中的风评,所以群臣齐心协力地错综增损,只用了不到十天,就把常行仪卫和宫中导从都安排定了,连带着西山那边的八大水院也得紧急修复,至少潭水院和清水院都足够皇帝父子入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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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望日,新任的皇帝陛下在左右卫和宿直将军的簇拥下摆开仪仗,从宫门丹凤门出行,折而向西,左右班执仪物内侍二十人相随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