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跟着两个公人,也都走得无聊。
其中一人还替韩熙捧着各种零碎食物,两条胳臂都酸了,当下问道:“小郎,这点热闹有什么可看的,咱们还是找个柜房寻点乐子,试试手气!”
韩熙冲他翻了个白眼:“去柜房做甚,真当我钱多了烧的吗?你俩差不多得了,少蛊惑我!让我攒点钱罢!再者说了,我要是拿钱去柜房滥赌,闹出事情来,朝中清议纷乱,你们左右厢巡检难道就舒坦了?”
两个公人彼此相看,嘿嘿一笑。
他们虽然跟在韩熙的身后,却不是韩熙的下人。听得这少年抱怨,自家笑嘻嘻的,没一点压力。
区区一个破落宦家子弟,赌个钱能闹出什么事?
这小子的老父身份非凡,可已经身首异处,成了死鬼,留下的独苗便是个烫手山芋。上头早就有吩咐,既不能死,也不能太上进,盯着他,让他做个懒散公子哥儿,才是最好。既如此,能做的无非吃喝嫖赌。他又年轻,在女色上头还不热衷,那便赌个钱怎地?
韩熙也不多理会他们,走了两步,便路过天井巷。
这是临安城里柜房集中的所在,诸多纨绔子弟、市井无赖流连,又有烟花柳巷错落其间,歌声管弦缭绕。
韩熙既然放了狠话,便大踏步从天井巷的门口经过,视线全不偏转。
不过,就在他经过巷门口的时候,正有个赌博的闲汉从巷里推门出来。巷门一开,柜房特有的燥热和声浪、花街柳巷特有的脂粉香气全都扑了出来。
韩熙顿时止步。
他的耳朵动了动,鼻子也抽了抽,回身看看两个公人,轻咳一声:“你两人莫要当我是傻子,我晓得嫖是一场空,赌是无底洞!咱家就只去看看热闹。只看看,别的啥也不干!”
两句话说完,他转身就钻进了巷里。随从的两个公人慌忙紧跟。
过了小半个时辰,三个人一齐踉跄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