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这雪有什么好看的,还赏雪。”
她最后一句话是掐着嗓子学李小姐的,自己说完反倒把自己逗乐了。
卫渺起床,阿狸也在地上四脚抓地伸个懒腰,蜷缩在自己的软乎的猫窝准备休息。
卫渺蹲下在它背上抚摸几下,它翻着小肚皮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出门时候,冷冽的寒风中夹杂着雪花,昨夜的卤味香气在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残余。
“阿妈,申市每年都会下雪?”卫渺穿上了许阿鱼给她做的新袄子,窝在灶台后面,把手放在灶洞口取暖。
正在分装卤味的许阿鱼头也不抬道:
“申市下过雪,但申市并不是每年都下雪的,这样大的雪更是不常见,今年怕是要难熬了。”
卫渺扭头,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向外面飘着的鹅毛大雪。
她翻看过申市的地理志,历史上申市有寒潮的记录很多。
其中最严重的一次是道路桥梁被毁,黄浦江上,苏州河面全部结冰,港断行舟,路绝人迹。
“你生病那次,不也是因为突然降温下雪高烧不退的,当时吓死阿妈了。整夜整夜抱着你,就想啊,要是阎王索命带我走就好,别带走我的囡囡。”
许阿鱼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
卫渺起身,搂住她的腰,正想说些什么来回应她情感,就听癫婆故作不耐烦道:
“多大人了,腻腻歪歪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她没有推开卫渺。
女儿自小的时候,她和卫阿大忙于生计,孩子是由祖父母带大的,不怎么同她亲近。
后来女儿高烧不退,她才惊觉孩子转眼都长大了,她想要亲近的时候,卫渺已经稳重得没有什么孩子气。
卫萍冲进来的时候,看着自己大哥和阿妈腻歪,连忙也要加入。
“大锅,阿妈,我也要抱!”
小丫头声音软软,头顶呆毛因为许阿鱼衣服上的静电竖起来,十分搞笑。
有一个就有一群,呼呼啦啦地围了一圈又一层的,又蹦又跳,觉得好玩又开心。
许阿鱼最后耐性尽失,不耐烦地吼道:
“烦死个人咧!都滚出去!”
一群小崽做鸟兽散开后,卫渺看着许阿鱼已经分装好的卤味,就问:
“阿妈,是要出去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