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的人没有往年的多,好在因为失踪人员的事情,出来跑的黄包车也少了许多。”
刘黑炭的身体比卫阿大好,拉卫渺一个半大的孩子十分轻松。
“那侬也多注意。”卫渺说。
刘黑炭向前跑得脚步沉稳,欢快道:“丢人的地方多在码头,火车站,多是刚来讨生活的人,如今阿拉都不去那些地方的。”
两人闲聊几句的工夫,就在市里医院门口停下。
刘黑炭死活不要卫渺给的车资,“若是让侬阿爸晓得,下次阿拉就没脸去吃卤肉。”
卫渺无心拉扯,下了黄包车道:
“那回头让阿爸给侬上壶好酒。”
看着卫渺跑进医院的背影,刘黑炭收回视线,抽出脖子上的毛巾,习惯性的清理车位,看见座位上的零钱,忍不住的笑了。
“小机灵鬼啊,卫阿大真是好福气。”
卫渺刚进医院大厅,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
杨秋实高大的身体佝偻着,半只胳膊还吊着;他身侧站一个冷脸的年轻男人,额头也裹着白布,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杨大哥。”
卫渺上前走过去,目光落在他还染血的胳膊上。
杨秋实在看见卫渺的时候,亮了一下。
“阿渺。”
“杨大哥,侬胳膊怎么了?卢大哥如何?”
杨秋实不知怎么回答,抬脚带卫渺朝前方廊道走去。
按理说,春节的医院人应该不多的。
可是这里医护来回奔跑,脚步匆匆,俨然一幅忙乱的场景。
“卢先生左腿中弹,头部受到重创,送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已经抢救一个小时了。”
卫渺听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抢救室外面的,杨秋实一个大男人通红双眼,满脸自责。
头上缠纱布的男人靠在墙上,时不时的看一眼手表,或者来回走两步,显然没有刚才的冷静模样。
“为什么?”卫渺问。
杨秋实看了那男人一眼,刚要张口,他走过来道:
“在下何丰庆,卢兄是为我挡枪出事,实在惭愧,里面做手术是沪上最好的医生,卢兄吉人天相一定无事!”
此人看似狼狈,伸在卫渺面前的手腕上戴着的是百达翡丽手表。
据说这表颇得关东勤民楼主子的喜欢,为此很被上流社会追捧过。
“我是卢先生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