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雨水密密麻麻地洒落在乌卢尔斯农场的屋檐、庭院与青石小径上,溅起点点水花,在微弱的灯光映照下泛起涟漪。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气息,风裹挟着雨丝,拍打着门窗,带来一股肃杀的寒意。
整座农场已被严密封锁,巡逻的治安队士兵踩着泥泞的地面来回巡逻,厚重的靴子踏过湿滑的泥土,留下深深的脚印。甲胄与佩剑偶尔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在沉闷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暗处,几名锦衣卫悄然埋伏,目光锐利如鹰,时刻警惕着农场内的一举一动,宛如一张无形的罗网,将这片土地牢牢掌控在手中。
李沾已经亲自下令,由李耀松全权负责看押卢切扎尔。夜雨中,李耀松身披湿漉漉的斗篷,快步穿过泥泞的小道,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衣襟滑落,渗透进衣衫,贴着皮肤带来一阵寒意。他无视雨水带来的不适,径直走向农场中央那座两层小楼。抵达门前,李耀松抬手敲响紧闭的木门,指关节敲击在潮湿的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夜色中。
“夫人,我能进来吗?”他隔着门,语气不疾不徐,带着一丝焦急,却仍旧保持着应有的礼数。
门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仿佛屋内的人正在权衡该如何应对。几秒钟后,一道冷若冰霜的女声终于响起。
“不能!” 卢切扎尔的声音透着强烈的警惕与不耐,语气中夹杂着隐隐的怒意,“你们这些混蛋,最好都给我滚远点!”
李耀松嘴角微微一扬,显然对她的态度早有预料。他并未恼怒,反而耐心地说道:“夫人,您还是开一下门吧。这里的人并非全都是您的敌人,至少我不是。让我进去,听我说几句。”
门后,又一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溅起细小的水花,仿佛连风雨都在等待卢切扎尔的回应。片刻后,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门缝缓缓拉开,露出卢切扎尔冷峻的面容。
卢切扎尔的目光锐利如刀,盯着门口的李耀松,声音冷若寒冰:“你最好别说让我不爱听的,否则——就算我空手,也能打死你。”她缓缓眯起眼睛,语气中透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而且,就算我真的打死你,又能如何?哼!”
卢切扎尔的手指微微弯曲,仿佛随时准备挥拳,眼神中透出的凌厉气势,足以让寻常人心生寒意。
然而,李耀松毫不畏惧,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起。他踏入房间,随手将门关上,随即做出了一个令卢切扎尔微微错愕的举动——他单膝跪地,向她行礼。
卢切扎尔微微一怔,随即冷哼一声,双手环胸,懒洋洋地靠在墙边,目光中透着审视与不耐:“少来这套!有什么话,快说。”她语气虽轻,却带着几分警惕,目光紧紧锁定着眼前的男子,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
李耀松缓缓抬起头,眼神凝重,语气低沉却坚定:“夫人,关于摄政大人失踪的事情,您是最早知道的人之一。而现在,局势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祖尔菲亚和哈迪尔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们要拥立莱昂哈德公子为安托利亚的新统治者,而赛琳娜,则被他们推上监国的位置。”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您也清楚,她不过是一个摆设,真正掌控安托利亚的,是祖尔菲亚和哈迪尔。”
卢切扎尔的脸色微微一变,眉头瞬间紧锁,原本懒散的姿态收敛了几分。她缓缓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李耀松,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什么?艾赛德还没找到?”
李耀松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沉重,他缓缓点头:“是的,夫人。已经过去十天了,我们几乎搜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但依然毫无线索。”他的语气沉稳而冷静,却无法掩饰其中流露出的忧虑。
卢切扎尔的拳头紧紧握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焦躁地在狭小的房间内来回踱步,靴子踩在木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透出她内心的不安与压抑。她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地扫向李耀松,语气中带着隐隐的不耐:“拥立艾赛德的儿子……古勒苏姆呢?她同意了吗?”
李耀松的身形微微一顿,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以一种极为沉稳且严肃的口吻如实说道:“古勒苏姆夫人如今正处于万般无奈之境。面对当前错综复杂的局势和诸多难以应对的困境,她最终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带着女儿索菲娅一同前往科尼亚,在那里与第七古拉姆团汇合,她已经决定率领这支由波斯人组成的军队离开安托利亚这片土地,重新返回到他们的故乡巴格达。”李耀松把自己在科尼亚的所见所闻对卢切扎尔如实相告。
卢切扎尔的心猛然一沉,指尖下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的焦躁与不安。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紧锁在李耀松身上,语气低沉却不容置疑:“但……艾赛德呢?他究竟在哪里?你们到底有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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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松沉默不语,低垂着头,像是在权衡该如何回答。
卢切扎尔的眼神微微一缩,眉宇间的焦躁愈发浓烈。她猛地停下脚步,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怒意:“你倒是说话啊!”
李耀松抬起头,苦笑了一下,摊开双手,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我怕说了您不爱听的,会立刻就被您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