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代夫监国

当晚,塞巴斯蒂安神色凝重,率领凤凰营迅速撤离潘菲利亚城郊,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消失,紧紧追随赛琳娜的方向。而与此同时,贝托特却并未带领獬豸营展开追击。相反,贝尔特鲁德下令獬豸营立即进驻潘菲利亚城。深夜,面对气势汹汹的獬豸营,素海尔和他的安托利亚苏丹卫队却仿若未见,静默地站在城墙上。待獬豸营逼近,城门缓缓开启,既无阻拦,也无迎接,城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月光洒落在贝托特身上,映照出他坚毅的面容和深邃的眼神。他身后的獬豸营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鱼贯而入这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市。城门高大而庄严,正见证着无尽岁月中的又一次沧桑变迁。

次日清晨,安托利亚摄政府的大殿依旧保持着往日的威严与宁静。高高的窗户透入清晨的阳光,金色的光线洒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宛如细碎的碎金,将整个大殿笼罩在一层神圣庄严的氛围之中。四周的帷幕依旧华丽精致,绸缎的光泽在阳光下微微闪烁,与大殿内金碧辉煌的装饰相互映衬,彰显着安托利亚曾经的荣耀与权力。

大殿的中央,依旧摆放着那张象征着摄政大人无上权力的豪华椅子。那椅子宽大而华丽,扶手精雕细琢,闪耀着雕工的精美与奢华。椅子本应是摄政大人的座位,却在这片宁静的大厅中显得尤为寂寥。今日的光景,空荡荡的椅子旁没有了往日那位主人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声的缺失与空白,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在悄然消逝,提醒着所有人,这座大殿早已被失踪的摄政大人李漓的缺席所笼罩。

然而,与过去的日子不同,今天,摄政大人的座椅两侧,竟然添置了两张椅子。这一变化似乎无声地预示着什么,颠覆了过去单一而稳固的权力结构。两张新椅子并排摆放,空空如也,映衬着正中的空位,更加突显了大殿内气氛的微妙变化。这两个空椅正在无声地向所有人发出着某种新的格局。

最先走进大殿的,是安托利亚苏丹库泰布。他的出现引起了旁人的注目,但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居高临下,而是默默站在群臣最前端,和伊德里斯、素海尔等人一起,低头默然。虽然他依旧穿着一身极为考究的衣袍,但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心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沉稳与自信。今天的他,不再是那个令四方臣服的苏丹,而是更像一个迷茫的臣子。

加斯帕走了进来,身着一袭紫袍,气宇轩昂,却又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紧张。他站在另一侧,背后是安托利亚的重臣们。每一位臣子看起来都神色各异,有的眼神里带着期待与激动,有的则充满了不安和疑虑。他们的眼光时不时在摄政的椅子和旁边的椅子游移,似乎在等待着一个重要的信号。

而塔伊布,则明显与大家有所不同。他站在大殿的角落,眼神四处张望,心中充满了忐忑不安。他没有加入那些看似坚决的支持者的行列,也没有与群臣谈论政事,只是低头沉思,心里像是有千万个念头在翻涌。每当有人扫过他的视线,他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似乎有些逃避,但又不得不忍受这一切。

大殿内,数十位群臣已然齐聚,气氛比以往更加凝重。宫殿的巨大门外,侍卫们如铁塔般屹立,神情严肃,目光如炬,每一根肌肉似乎都在紧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压抑的氛围。即便是那些站立的侍卫,脸上的微表情也无不透露出这场局势的特殊与复杂,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刻悄然放缓。

在大殿中,言语虽轻,低声的讨论却此起彼伏。群臣们小心翼翼地交换意见,言辞间避重就轻,但那隐藏在字里行间的焦虑与不安,却无处不在,弥漫在每个人的眉宇间。每个人的神情都紧绷着,面上掩饰着内心的波动,却无一人能忽视这种突如其来的不安。似乎,今天的大殿上,所有的期待、忧虑、甚至恐惧,都在这沉寂的氛围中凝聚成了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某种期许——期盼从这场空前的变局中,能够看到一线希望,一道可以安抚心头不安的曙光。

“波巴卡和熊二呢,怎么没看见?”维奥朗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疑虑。

“他们都自称生病了,连埃尔雅金也以此为由没到。”艾丽莎贝塔悄声回应,目光扫过殿内,心里却充满了不安,“利奥波德、泽维尔、加尔比恩,还在各地军中,我们的军队正在向赛利努斯挺进,因为卢切扎尔似乎返回了自己的封地,而她的态度尚不明朗,我们不得不做好和卢切扎尔、甚至和古夫兰、朗希尔德、阿格妮,她们每一个势力的开战的准备!”

不久之后,贝尔特鲁德踏步走了进来。她的出现令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改变。她的肚子已经明显隆起,怀孕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她一手领着已经能够独立行走的皮埃尔·阿里维德,另一只手由阿贝贝温柔地扶着。贝尔特鲁德的步伐从容优雅,仿佛她并不在意眼前的权力纷争,眼中只有那个与她一同走来的“儿子”皮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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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二人并肩走进大殿,皮埃尔的小脸上带着些许好奇与害怕,他抬头看向四周,眼中闪烁着一种无知的恐惧。贝尔特鲁德却显得异常镇定,她温柔地拍了拍儿子的背,示意他不要害怕。母子两人走到摄政大人的座椅旁的另外两张椅子前,皮埃尔在贝尔特鲁德的帮助下坐了下来,仿佛一切都在默默地诉说着他们的决心。

皮埃尔因为眼前的阵仗吓得哭了出来,布兰卡被急忙召来,怀抱着儿子走上前,轻声安抚。布兰卡的眼神中既有焦虑,又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奈。她知道,今天的一切已经远超她的想象,而皮埃尔,也许永远无法再过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

贝尔特鲁德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沉默。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辞,语气坚定有力,仿佛宣告着一场新的秩序:“各位,我的丈夫,摄政大人艾赛德,已经失踪半个月,祖尔菲亚对此负有绝对的责任,这甚至是她一手策划的阴谋!而古勒苏姆早已带领波斯军队叛逃;赛琳娜、祖尔菲亚、哈迪尔也因篡权未遂而落荒而逃。作为摄政大人的妻子,我不得不挺身而出,站出来收拾这混乱不堪的局面。”

贝尔特鲁德顿了顿,缓缓抬头,目光直视全场,声如洪钟:“皮埃尔是艾赛德在米洛时亲自认领的养子,而且依照沙陀人的习惯,早已赐汉名:李概。如今皮埃尔的身份明确,合法,皮埃尔自然也是我的养子!远比那些怀孕时就没有让外人见到的女人所生的孩子,更加具有继承的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