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他想说什么呢?他想说,若是还有机会,他们也可以履行共白首的誓言,可是他们都清楚接下来两个人都不能够自私的为自己而活。
那些为了护他们出来而自愿变成活死人的朋友,月白记得穗吟最后甚至冲她抬手笑了笑,那嘴型好像还在说别担心。
然后那双漂亮充满灵气的眼眸就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提线木偶般空洞的瞳孔。
“阿殊,我会帮你的,我有办法救他们。”月白说道,不经意间握紧了双手。
“我知道,但你也要保全自身。”祁殊说道,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些药丸,递给月白,“这些都是恢复气血的药丸,我们现在只有先养好伤才能计划下一步。”
月白就着他的手吞下了药丸,然后靠在床上,捂着伤口问:“你的情况如何了?”
“我和兄长轮流交换,所以比你要好上很多,这段时间先由我来照顾你。”祁殊故作轻松的说道。
月白安静的躺下,她知道祁殊不可能没有受伤,但是现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躺下,重新闭上眼。
祁殊守着月白入睡,走出了房门,院子中全部是站着的人影,他们中有曾经一起跳过舞的族人,有他曾经见到在泉水边浣衣的女子,甚至有教他编过竹蚂蚱的幼童,而此刻他们通通都站在院中,双眼无神,仿佛傀儡。
祁殊陡然吐出一口血来:“兄长,我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可是我还是会难过……”
祁巽这个时候没有回应他,透过祁殊的眼睛看着眼前这群人,祁巽的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
如果当前只有这一种解决办法,那么就要去做,大巫需要护着的是这南疆的十万大山。
“兄长,你是不是做神明久了?忘记了该如何去做个人?”
祁巽面对祁殊的指责,突然想到他好像也是感受过人的悲观,在那一座小小的高塔里和一个人命运相连。
“兄长!你回答我!”祁殊几乎是最后怒吼出声。
终于意识海里传来了回应:“我知道你不愿意这么做,所以我压制了你,你看你明明也知道这是不得不做的决定,而我替你做了这个决定,你却要反过来怪我,如果不帮你这样做,最终会是什么结果?你会被生生取出生死蛊,然后彻底沦为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