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莉娅却因祂的回答微微挑眉,本以为对方会气急败坏着急反驳呢,亦或是借机讽刺自己两句,没想到竟然怪实诚地说了心里话,这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那你对你如今的变化感到满意吗?”赫莉娅问,“变得更像你讨厌的人族,甚至还是我这样式的,感觉如何?”
“只能说没我想象中那么无趣。”阿达莱西道,“我生来便是神体,享人族供奉,加之沉眠了这么久,突然间得了这样一个机会,让我体验身为人的生活,对我而言还是蛮新奇的。”
“至于你嘛……你虽与我曾接触过的人族大不相同,做事经常出乎我的意料,但或许你是自我诞生以来见过的胆子最大也最不要命的家伙,我欣赏你身上那股,犹如笼中之鸟要挣破囚牢飞向天空的无畏。”
“天哪,就算你不夸我,今晚也会给你吃焦面包边的。”赫莉娅贱贱道。她半掩着嘴,嘴角的笑挡都挡不住,要是她有尾巴,这会儿指定都翘到天上去了。
“呵呵,就你这贱的,别人就是想学都学不来。”阿达莱西无感情地笑了两声,冷声道。
“噢嘿嘿哈哈哈哈!我就当你这是在夸奖我咯!”赫莉娅的贱属于是那种越膈应到人她越兴奋的那种,看到阿达莱西被她贱到,她顿时从头爽到脚。
“别在这里发癫,有时间还不回去书房再翻两本书,说不准就找到线索了呢。”阿达莱西无语道。
“等等……”赫莉娅突然被阿达莱西的话点醒了,发癫?她当初看到这幅画时不也觉得是艾薇儿精神不正常了才会用血画下这幅画的吗,甚至担心这画污染她精神一直都是拉着帘子的,只是后来才想到这背后另有原因。
但如若,艾薇儿就是要让来者觉得她精神不正常呢?
正常人无法理解疯子的做法,只有疯子才能理解疯子。
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她从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留有狰狞疤痕的右手的食指上狠狠划了一下,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
她沿着艾薇儿用手指在墙壁上抠出来的凹槽,一点点移动,重新用自己的血描了一遍,当最后一笔汇合成圈时,整个图案忽的亮起光来,淡淡的蓝紫色光芒倒映在赫莉娅的眼中,她警惕地往后退去两步,防止突然触发魔法术式被攻击到。
但过去近一分钟后,赫莉娅确认这面墙不会突然发动袭击,才又一点点靠近,尝试性地伸出手去触碰墙壁,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穿过了那明明就在眼前的墙壁。
就像是玩游戏穿模了一样,此刻她的手瞧着就像是卡在了墙壁之中,可赫莉娅却很清楚,她的手像穿过空气一样毫无阻力地穿过了这面坚硬冰冷的墙。
紧接着她迈出了腿,也一样轻松地穿过了墙壁,思考片刻后,她大着胆子往前一跃,整个人没入那面画着诡异图画亮着蓝紫色光芒的墙壁,而后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袭来,她猛然坠落,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
“握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她的大声惊叫,赫莉娅的屁股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主要是因为突然的坠落和自由落体的时间太短,才导致她完全没来得及用个魔法来缓冲缓冲。
好在摔落的地方与头顶她坠落的地方之间并没有太远,大概也就五六米的样子,不然指定摔个半残。但摔到屁股也不见得比摔到别的地方好,这要是把尾椎骨或者脊椎摔出什么毛病来,她就等着瘫在这里等死吧。
“吓死我了!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阿达莱西骂道,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坠落给吓到了,连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嘶——疼疼疼!我也没想到嘛!”赫莉娅撑着手就要坐起来,但屁股实在是太疼了,她便翻了个身,双手撑在地板上,屁股撅起来,双膝跪着。
而好死不死的是,她这一翻身才注意到,自己好像摔到一个奇怪的东西上面,她眨巴眨巴眼睛,但因为突然陷入黑暗的环境还不适应,她看不真切自己双手之间、身体之下的那个东西,但莫名有些眼熟。
她腾出一只手来,蹭地一下召出她的本命小火,黑暗在焰火光芒的照耀下驱散开,也让赫莉娅看清楚自己身下究竟躺了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具尸体,还是一具保存完好,几乎没有腐败,除了没有呼吸以外跟活人无甚区别的尸体。
赫莉娅呼吸一窒,但不是因为看见尸体,讲真,她现在与尸体的关系已经很暧昧了,属于是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每一次看见的都是不同人的尸体,熟悉的是都是尸体。
不过令她屏住呼吸的原因不是看见了绝赞的尸体,而是这具尸体的脸,她有些熟悉,她曾经见过——那是在塔罗德的记忆之中。
他是星期五——图尔赫依。